陳斯遠便吩咐道:“我往后頭街面上等你,你雇請了馬車來接我?!?/p>
襲人略略思量,頷首應(yīng)下。
陳斯遠點點頭,大步流星而去。
不提陳斯遠,卻說襲人四下掃量一眼,果然依著陳斯遠言語,于街口雇請了馬車,吩咐車把式兜轉(zhuǎn)一番,于后頭接上了陳斯遠。
那陳斯遠上車便吩咐道:“往大格子巷去?!?/p>
說話間落座襲人身旁,探手便將其攬在懷里,笑著問道:“寶二奶奶沒少收買你吧?”
襲人苦澀道:“遠大爺何必明知故問?那夏姑娘雖裝得好,我卻瞧出是個眼里不容人的,再說還有寶蟾在……昨兒個夏姑娘才挑唆著讓寶玉呵斥了墜兒,我看啊,說不得什么時候我便要被攆出府去了呢?!?/p>
陳斯遠笑著道:“你有太太做靠山,又何必怕她?”
襲人道:“太太如今極得意夏姑娘,又三不五時尋其問計……我一個丫頭,太太還能為了我與夏姑娘生分了?”
陳斯遠哈哈笑道:“千里搭涼棚,天下就沒有不散的宴席……呵,來日如何不好說,我看你還是個人顧個人吧?!?/p>
說話間怪手已然探入衣襟里,襲人頓時禁受不住,嚶嚀一聲便偎在陳斯遠懷里。
待過得小半個時辰,馬車到得大格子巷里,陳斯遠給付了車資,扯著襲人便進了那一進小院兒。
掌了燈,陳斯遠再也憋悶不住,扯著襲人便胡天胡地起來。那襲人舊夢重溫,待后來快暢莫禁、昏醒復(fù)迷,一時間綿如春蠶、真如酒醉,自不多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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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香村。
李紈因亂了心緒,自是無暇教導(dǎo)賈蘭,只任其在園中耍頑。她枯坐床頭,臉色一會兒一紅,顯是想起下晌時的旖旎了。錯非那會子碧月出聲兒,只怕自個兒早就委身遠兄弟了。
內(nèi)中銷魂蝕骨,李紈自是流連忘返,連帶心下孤寂也少了幾分。正思量著自個兒此番實在不要臉時,便有碧月引了個婆子入內(nèi)。
“奶奶,楚嬤嬤來回話兒了?!?/p>
李紈慌忙深吸一口氣,眼看此時業(yè)已掌燈,料想旁人瞧不出自個兒臉色來,這才略略放心。當(dāng)下應(yīng)了一聲兒,那楚嬤嬤便行了進來。
廝見一番,楚嬤嬤賠笑道:“大奶奶,這外頭的鋪子說了,若要修復(fù)那簪子只怕不易,少不得要五兩銀錢?!?/p>
碧月道:“五兩?實在是有些貴了!”
李紈略略思量,抬眼與那楚嬤嬤道:“本是亡夫留的念想,既是這個價碼,那便算了?!?/p>
楚嬤嬤一怔,趕忙道:“大奶奶,我還沒說完呢。我倒是識得一匠人,大抵有個三兩銀子也就修好了。這個,大奶奶你瞧——”
誰知李紈卻道:“罷了,不修了?;仡^兒融了給蘭哥兒做個長命鎖也好。”
楚嬤嬤頓時好一陣無語,心下腹誹著,只得將那斷了的金簪交還給碧月,隨即郁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