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燈如豆,香菱輕手輕腳鋪著被褥,陳斯遠見晴雯心緒不佳,便湊過來輕輕拍了下其肩頭,道:“你若想瞧,不若讓船找個碼頭停留一日?”
晴雯搖了搖頭,道:“早八百輩子的景兒,我便是瞧了也不大記得起,只記得小時候爹娘劃船載著我來湖里打魚來著。”
昆山啊,十年九澇,當?shù)匕傩找荒昀锏褂邪肽炅髀湓谕狻?/p>
一旁的香菱就道:“你有心思胡亂思忖,莫不如快鋪了被褥,明兒個一早就能到蘇州了。”
“這就來?!?/p>
晴雯應了一聲,湊過去與香菱一道兒將被褥鋪好,三人便紛紛和衣而臥——這客船不比客棧,正值冬日,水面上滿是寒霧,雖有火盆取暖也不大暖和。
三人說過一會子閑話兒,那晴雯到底年紀小,忍不住哈欠連天,須臾便睡下了。
陳斯遠卻逗弄著香菱無心睡眠——所謂飽暖思淫欲,一路上十多日乘坐海船,艙室間有點動靜根本遮掩不住,且室內(nèi)逼仄,實在不好行那床笫之歡。昨兒個又困頓著酣睡了一場,到得此時陳斯遠哪里還忍得???
香菱被逗弄得來回扭著身子,過得須臾實在忍不住,睜眼嗔道:“大爺啊……還讓不讓人睡?”
陳斯遠笑著低聲道:“十幾日了……再說只怕再有兩日又趕上月事。”
每每月事臨近,香菱便小腹墜墜,興致高漲。奈何此時晴雯也在,她又哪里撇得下臉面來?
“晴雯還在呢?!?/p>
“她睡了,”陳斯遠道:“我輕一些,定不會吵醒了她?!?/p>
香菱便只得由他,少一時二人便癡纏起來。
晴雯原本睡在外間,正半夢半醒間,忽而便被窸窸窣窣的響動吵醒。睜開眼來略略茫然,隨即便聽得身后喘息之聲。
晴雯去得新宅月余,又不是沒聽過墻角,哪里還不知身后何事?
小姑娘頓時攥著被子蹙起眉頭,又生生忍著不敢動作。心下腹誹不已,自家大爺什么都好,就是不知為何對那起子事兒這般上心……好似一日不折騰一遭便渾身難受一般!
賴大娘送的冊子,她私底下時而翻看,雖說大抵知曉了人事兒,卻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滔律砗箜憚雍盟乒葱膴Z魄一般,勾得晴雯咬了下唇羞怯之余,不免心下好奇。
過得好半晌,晴雯終究按捺不住,緩緩翻了身子,瞇眼用余光掃量,模模糊糊便見香菱正面朝著自個兒,雙手抓著艙板,丹唇死死咬著被角。
只一眼,晴雯便心慌得緊!偏生此時也不知大爺說了什么,那香菱便窸窸窣窣起了身,嚇得晴雯緊忙閉了眼。
少一時,晴雯正要再偷瞧一眼,誰知便有一只大手探過來作怪。晴雯強忍了一會子,卻哪里忍得住?一把擒住胡亂游走的怪手,氣惱之下張口便咬在了手腕上。
“嘶——”
陳斯遠倒吸一口涼氣,那香菱頓時扭頭低聲問:“大爺?”
“咳,無事,艙壁上竟有毛刺……你快些?!?/p>
晴雯本待緩緩轉(zhuǎn)過身去,誰知陳斯遠又探手過來,這回環(huán)了其脖頸,不待其反應,便一把將其帶進了懷里。
一聲驚呼,隨即晴雯便與扭頭查看的香菱撞了個對眼兒,霎時間兩個姑娘家面上好似蒙了紅布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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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zhuǎn)眼到得天明,自起了身晴雯便沒給陳斯遠好臉色。
陳斯遠大咧咧還不覺得有什么,偏香菱羞得不敢見人。待晴雯往隔壁去尋兩個婆子,香菱自是將陳斯遠好一番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