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叫你組長?”保羅意外道。
寧億聳聳肩,“叫習(xí)慣了。”
“以后可能沒辦法繼續(xù)這樣叫了,會讓其他的同事產(chǎn)生不必要的誤會,”保羅將手里的兩份本地生活手札分別給了他們兩人,“我目前是你們這項(xiàng)工作的組長,你們今天的工作很簡單,先熟悉西市,明天去收集隕石材料?!北A_微笑著收到,“陳眠會帶你們?nèi)ジ率覔Q上工作服,防輻射服都是按照統(tǒng)一標(biāo)準(zhǔn)定制的,跟首都的一樣?!?/p>
賞南一邊跟著陳眠走,一邊低頭翻閱著手札,他以為這上面會記錄西市目前所遭遇到的自然改變和隕石襲擊,結(jié)果前面三分之二都是介紹西市風(fēng)土人情和美食,剩下的才是西市目前的情況。
寧億攤開一張彩圖,“烤牛肉冰啤酒,看起來很不錯?!?/p>
“我們不是來旅游的?!辟p南合上手札。
更衣室是獨(dú)立的單間房,工作制服是純黑色,金屬色胸牌,上面寫著外務(wù)組,防輻射服和首都的一模一樣。
賞南換衣服時,陳眠在外面敲著他的門,他低聲在外面說:“組長已經(jīng)收到了你的體檢報告,他問你如果不想繼續(xù)工作,他可以同意你離職休養(yǎng)?!?/p>
按照以前的例子,只要看過賞南體檢報告的人,都能知道他現(xiàn)在身體情況不太好,甚至可以說,已經(jīng)達(dá)不到繼續(xù)工作的標(biāo)準(zhǔn)——但如今缺少勞動力,只要自愿,他們也不會反對。
“沒事,我還扛得住?!辟p南換上工作服,他拉開門,身形比之前瘦削了不少,看著更是冷清不好接近。
寧億在他對面的房間,他后一步出來,扯開防輻射服胡亂套上,陳眠忙過去給他拉上后背的拉鏈,穿好防輻射服,寧億彎腰從地上撈起頭盔罩住腦袋。
陳眠又過來給賞南拉后背的拉鏈,“對了,我們這邊小動物特別多,尤其是這幾年,山里沒東西吃,它們都跑出來了,殺蟲劑是特制的,一定要帶,要注意安全。”
“它們一般不會攻擊人,隨便給點(diǎn)吃的,它們就會自己離開?!?/p>
賞南從天文臺走出去,考慮到他們有車,天文臺沒再給他和寧億配車,但是給了一沓加油的券。
寧億就站在車邊上用那一沓加油券敲打著掌心,他優(yōu)哉游哉的態(tài)度跟這個世界的每個人都不相像。
“組長,走了。”寧億朝賞南揮揮手。
保羅說不讓他再叫賞南組長,很顯然,他聽了個屁。
-
“只有這個了?!睂巸|把一個油炸的大餅丟到賞南腿上,雖然有袋子裝著,還是有油濺出來。
他們沒吃早餐,在路邊停了車,寧億下去買早餐,上車時候,一股腦把買的東西丟給賞南,不止大餅,還有一小罐羊奶。
“你知道這罐不到兩百毫升的羊奶多少錢嗎?”寧億說,“一百塊,你記得給我錢?!?/p>
賞南默默擦掉手背上的油漬,“那我不喝?!?/p>
“你不喝,死得會更快?!?/p>
“你現(xiàn)在滾,我就不會死?!?/p>
“那不行,你還是死吧?!?/p>
賞南和他拌起嘴來,“你不是不舍得我死嗎?”
寧億耷拉下嘴角,“我沒說?!?/p>
“你早上的時候說了,”賞南忍著羊奶的腥味,揚(yáng)起嘴角,“寧億,你愛上我了?!?/p>
“……咳咳!”寧億被嘴里的食物嗆到,他趴在方向盤上,側(cè)過頭盯著賞南看,那只眼珠子都被嗆得發(fā)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