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斯遠哈哈大笑:“同喜同喜?!?/p>
話音才落,又有同喜轉(zhuǎn)出來,瞥了眼陳斯遠笑道:“遠大爺可是叫我了?”
陳斯遠又是大笑不止,探手自袖籠里尋了一些銀稞子來,隨手散給兩個丫鬟,笑道:“都有都有,算是沾沾喜氣?!?/p>
陳斯遠素來出手闊綽,鶯兒眼見這幾枚銀稞子加起來怕是有十兩,頓時喜得眉眼彎彎,沒口子的道賀。連鶯兒都如此,更遑論同喜?
那同喜道賀過后便道:“遠大爺,我們太太、姑娘怕是還等著信兒呢,不若遠大爺稍待,我往內(nèi)中通稟一聲兒?”
陳斯遠略略思量,想著每回見母女兩個都要遮掩了,這天長日久總有露馬腳的時候,因是干脆搖頭道:“不過是工部、兵部定了一些膠乳份額,又有戶部相中了膠乳股子。此事過幾日還有得計較,如今還拿不得準兒。我就不進去了,你代我與姨太太、寶妹妹說一聲兒就是了?!?/p>
同喜應(yīng)下,又與鶯兒一道兒出來目送陳斯遠進了大觀園,這才急急往后頭稟報。
入得內(nèi)中,同喜喜眉笑眼說了一遭,薛姨媽、寶釵母女兩個聽罷,俱都心下歡喜。
寶姐姐心下與有榮焉,只覺這才是自個兒相中的良人!雖只是白身,卻得朝廷信重,與朝官談笑往來,說的更是關(guān)系民生的大事!如今他還只是舉人,若來日入仕為官,想必定有一番錦繡前程!
寶姐姐如此,薛姨媽與陳斯遠戀奸情熱,心下更是如此!雖前幾日方才相會過,這會子身子還不曾緩和過來,可薛姨媽恨不得立時撲在其懷中,好生與其繾綣纏綿一番才好!
俄爾,薛姨媽便笑道:“如今我這心算是放下了,明日我便尋了老掌柜,多給一些頂身股,總要將這營生好好兒做起來?!鳖D了頓,又蹙眉道:“倒是你哥哥哪兒不讓人省心。”
寶釵只當(dāng)薛姨媽又惦記薛家后繼之事,便道:“我那嫂子雖是個好的,可哥哥一旦犯了渾,只怕嫂子也管束不住……說不得須得抬了媽媽這尊大佛方才能壓得住?!?/p>
“是極,是極?!毖σ虌尶畤@道:“你哥哥那性子,有時我都管束不住,更別說你嫂子了。罷了,此間無事,我明兒便去老宅住上幾日?!?/p>
寶姐姐心下歡喜,這沒了薛姨媽在左近,她正好與陳斯遠多往來一回。
當(dāng)下母女兩個雖各有心思,卻俱都歡喜,這且按下不提。
卻說陳斯遠一徑進得大觀園里,方才轉(zhuǎn)過翠嶂,打東面便有一襲嫽俏身形轉(zhuǎn)過假山來。
扭頭觀量,卻見來的是襲人,陳斯遠心下一動,頓時放緩了腳步。
那襲人瞥見他頓時俏臉泛紅,糯糯喚了聲兒‘遠大爺’,便挪動蓮步湊了過來。
陳斯遠便問:“你是打怡紅院來?”
襲人低低應(yīng)了一聲兒,隨即低聲回道:“方才那會子嚇死人,太太不知怎地,拿了寶姑娘謄抄的寶二爺詩箋,喝問我那詩文里寫的是哪個小蹄子。”
陳斯遠愕然道:“還有此事?”
襲人留神觀量,見陳斯遠果然上心,當(dāng)下便細細將方才之事說了一遭。
陳斯遠心下暗樂,暗道不愧是宅斗小能手寶姐姐,這下蛆的手段無影無形,也就是襲人多心,換做旁人哪個會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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紛沓而來
只怕寶姐姐定被寶玉那貨纏磨得犯了,所以干脆用了手段,想著這詩箋有朝一日被賈政瞧了去,定會對寶玉嚴加管束?
思量罷,陳斯遠語重心長道:“寶兄弟這個年紀,早早知了人事兒……若只在自個兒房里胡鬧也就罷了,就怕與姊妹們往來再生出旁的心思來。你為寶兄弟身邊兒大丫鬟,自是要多加看顧,免得來日生出不忍言之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