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斯遠搖頭晃腦道:“不可說不可說,說了就不靈了。”
邢夫人頓時笑著奉承起來,不但親自喂陳斯遠吃了點心,又丫鬟也似為其揉捏肩膀。不禁感嘆道:“我如今算瞧出來了,什么都靠不住,到最后還得是銀子啊。你是不知,三姐兒那嫁妝預(yù)備得拖拖拉拉,我回去放了回賞,那物件兒不兩日便置辦妥當(dāng)了。
有錢能使鬼推磨,老話講得真真兒沒錯!”
陳斯遠挑了其下頜道:“所以小女子不可一日無財,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quán)啊?!?/p>
邢夫人嗤的一聲兒,道:“你才多大,就大丈夫了?”
陳斯遠瞇眼道:“大不大的,你還不知曉?”
邢夫人頓時紅了臉兒,啐道:“你也不分個時候,就知道撩撥?!?/p>
陳斯遠情知邢夫人意動,干脆起身將其攬在懷里,低聲笑道:“不若我伺候你一遭?”
邢夫人咬著下唇正要應(yīng)下,忽而蹙眉‘誒唷’一聲。陳斯遠循其目光往下觀量,便見小腹上略略隆起,又緩緩平復(fù)。
邢夫人頓時沒了心思,撐起身形來道:“可不好再胡鬧——”到底是頭一胎,邢夫人自是看得緊,生怕動了胎氣。又生怕惹惱了陳斯遠,因是便又道:“這都過了一半了,等……等孩兒落地了再說。”
頓了頓,屈指點算,不禁訝然道:“算算總要八月了,那豈不是與秋闈趕在一處了?”
陳斯遠便笑道:“雙喜臨門,好兆頭。”
二人略略親昵,陳斯遠便離了正房,與苗兒、條兒兩個說了會子話兒,這才回返自家小院兒。
卻說這日小丫鬟夏竹戰(zhàn)戰(zhàn)兢兢往寧國府而來,也不敢上前叩門,只躲在私巷口子處往寧國府觀量。因著后頭起了園子,將原本暢通的私巷占了一半,是以這私巷如今就成了斷頭巷。
寧榮二府都覺不大吉利,便商議著將榮國府東跨院的圍墻拆除了,干脆與寧國府合用一處圍墻。如此,東跨院到時也能外擴出去五尺。
不知等了多久,忽而見一身錦衣的賈蓉自內(nèi)中行出來,夏竹緊忙尋了過去。
賈蓉這日領(lǐng)著幾個小廝正要往錦香院游逛,忽而便被個小丫鬟攔住。
“小蓉大爺!”
“嗯?”賈蓉停步掃量一眼,見夏竹姿色尋常,頓時冷淡道:“你是——”
夏竹道:“奴婢是二姨娘的丫鬟?!?/p>
“二姨娘?”賈蓉反應(yīng)了一會子,才反應(yīng)過來說的是尤二姐。
頓時笑道:“哦?二姨娘可是有些時日不見了,她可有吩咐?”
夏竹道:“姑娘說有事兒央小蓉大爺往小花枝巷走一遭?!?/p>
賈蓉略略思量,只覺那錦香院里的粉頭又哪里有尤二姐、尤三姐得趣?當(dāng)下不禁笑道:“好啊,我如今就有空,那咱們這就走吧?!?/p>
夏竹頓時松了口氣,緊忙前頭領(lǐng)路。
不一刻到得小花枝巷,夏竹叩開門,緊忙入內(nèi)稟報道:“姑娘,小蓉大爺來了!”
話音落下,便見尤二姐抱著雙臂自正房里行將出來。
賈蓉瞥了一眼,頓時笑道:“三姨娘,可是有些時日不見了,我父親正想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