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是便蹙眉道:“此事緊要,我也不知如何應(yīng)對,只怕要尋了老爺、大老爺商議,說不得過后還要尋了史、王兩家一道兒來計較。”
薛姨媽便哭道:“我這會子心亂如麻,實在沒了主意,此事全憑老太太做主?!?/p>
賈母便與鴛鴦道:“你去瞧瞧老爺、大老爺可回來了,若是回來,請來榮慶堂議事。”
鴛鴦應(yīng)聲而出,賈母又安撫幾句,這才讓薛姨媽落座。
過不多時,大老爺賈赦、老爺賈政聯(lián)袂而來,入得內(nèi)中自是又聽了一通薛姨媽說道。
待聽聞幕后之人乃是忠順王,兄弟二人頓時蹙眉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大老爺賈赦就道:“母親,忠順王可是與咱們幾家結(jié)了仇的,此番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啊?!?/p>
賈政也道:“遠(yuǎn)哥兒得來的信兒可準(zhǔn)?若真是忠順王,這回怕是不好了結(jié)?!?/p>
賈母道:“若不是忠順王,姨太太自個兒便能打發(fā)了。我打發(fā)人請了你們來,就是要討個主意?!?/p>
賈赦、賈政兄弟二人對視一眼,后者便道:“說不得,便要往北靜王府走一趟了。那忠順王素來跋扈,就算有北靜王說項,此事也不好相與啊。”
賈赦頷首道:“王爺素來與忠順王不睦……此事不是一家之事,史家、王家都得出力?!鳖D了頓,忽而看向薛姨媽道:“是了,王大人如今巡檢九邊、圣眷正隆,姨太太何不書信一封求王大人出手?”
薛姨媽頷首道:“我也是才得了信兒,一時情急,待回去便給兄長寫書信?!?/p>
賈政說道:“只可惜那忠順王隱于后,不然尋了御史參其一本,必讓其焦頭爛額?!?/p>
賈赦瞥了賈政一眼沒言語。這些年忠順王挨的參還少了?每回不過是罰俸、閉門思過,過后還不是四下欺男霸女?
兄弟二人計較一番,不過得了籠統(tǒng)的主意,或是尋北靜王說項,或是尋了王子騰、保齡侯一道兒發(fā)力,逼得那忠順王熄了心思。
薛姨媽到底是內(nèi)宅婦人,先前聽陳斯遠(yuǎn)所言,便以為大禍臨頭,無論如何皇差都保不住了。此時兄弟二人這么一說,不免又心生希冀,只盼著周全轉(zhuǎn)圜,總要將皇差保住。
臨近申時末,眾人散去,薛姨媽自是回返東北上小院兒給王子騰寫信去了。
待轉(zhuǎn)過天來,陳斯遠(yuǎn)一早兒便往小花枝巷尋去。
與尤氏兩姊妹一道兒用了早飯,便乘車往內(nèi)城游走。尤三姐是個爽利性子,先前陳斯遠(yuǎn)不過言語一聲,她便私底下尋了牙人,相中了三處宅院。
這頭一處在內(nèi)城東面的八寶胡同,乃是一位致仕侍郎的府邸,前后三進宅院,規(guī)規(guī)矩矩攏共十七間房。要價一千三百兩(注一);
這
溫香軟玉
尤三姐四下點算須得預(yù)備的物什、器具,便在此時尤二姐憂心忡忡尋了來,悄然扯了尤三姐到一旁道:“妹妹還有心盤算采買物什呢,沒看遠(yuǎn)兄弟身邊那幾個是什么顏色?”
香菱、晴雯自不用說,顏色那是一等一的。紅玉、柳五兒便是稍差一些,也算得上姿容秀麗。
尤二姐自是不在意紅玉與柳五兒,可那香菱與晴雯,只瞧上一眼便讓其忌憚不已。
尤三姐納罕道:“姐姐怕什么?再是好姿容,也不過是丫頭出身?!?/p>
尤二姐連連搖頭道:“那晴雯是丫頭出身,香菱卻不是?!碑?dāng)下緊忙將香菱出身嘀嘀咕咕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