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斯遠笑著頷首:“多虧了你。”
邢夫人就道:“方才珍哥兒來尋老爺,他竟疑心到了你身上……你是不知,方才可是將我嚇了個半死。”
陳斯遠納罕道:“怎會疑心到我身上?”
邢夫人白了他一眼,道:“你且寬心,大老爺只道是無稽之談,想來是那珍哥兒病急亂投醫(yī),胡亂忖度的,并無憑據(jù)?!?/p>
陳斯遠這才放下心來,道:“我就說嘛,此事萬無一失,哪里會漏出紕漏?!?/p>
邢夫人哼哼一樣沒言語,只斜眼嗔看著他。
陳斯遠會意,挪了凳子到得近前,探手將一雙柔荑捧在手中,笑道:“勞你牽腸掛肚,都是我的不是。如今我那要命的事兒解了,往后再不用犯險。”
本是安撫之言,奈何聽在邢夫人耳中便是一驚,道:“你……你何時走?”
“事不宜遲,過幾日便走。”抬眼看去,眼見邢夫人抿著嘴不言語,陳斯遠便道:“有一大儒在河間開講,我借了此由頭,過幾日便動身。”
邢夫人暗自盤算,良久才道:“不……不能遲一些嗎?”
陳斯遠道:“再遲一些,只怕你那便宜兒子就要回來了。”
邢夫人暗自估算,說道:“如今上了凍,可不好再走運河,說不得要與去年一般陸路而行。這時日可就長了……算算理應(yīng)冬月下或臘月初才到。你留到冬月中再走也不遲?!?/p>
陳斯遠一怔,旋即便明晰了她的心思。
因是蹙眉道:“你就不怕大老爺起疑?”
邢夫人咬著下唇道:“我自有法子,你莫管了。”頓了頓,又道:“我越琢磨越覺著你說的對,沒個孩兒傍身,始終是個泥雕木塑的擺設(shè)。
他都五十多的人了,還這般折騰,說不得哪一日就撒手人寰。到時只剩下我一個,難不成要去學二房周姨娘那般人不人、鬼不鬼的,一年也不見幾回?”
陳斯遠不確定道:“你想好啦?”
邢夫人身子前傾,壓低聲音道:“說是馬道婆那兒有好藥,不少人都得了兒子?!?/p>
“他吃還是你吃啊?”
“我又沒病,自然是他吃?!?/p>
陳斯遠這才放下心來,思量著道:“那就依你,我冬月中旬再動身?!?/p>
邢夫人頓時釋然笑將起來,反握了陳斯遠的手,眼中說不清的柔情蜜意,又嗔道:“我定是得了失心瘋了,偏偏被你這小賊惹得牽腸掛肚?!?/p>
陳斯遠正色道:“若不然,你隨我去吧?!?/p>
邢夫人面上一怔,旋即猶豫起來,半晌蹙眉咬著下唇搖了搖頭,道:“我,我不像你了無牽掛的,這后頭還有三姐兒、德全,爹媽走得早,我總要將幾個小的照顧周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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