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聽得尤二姐又來求肯退婚,尤老娘頓時沒了耐心,推說兩句干脆起身便回了寧國府。
尤二姐送過尤老娘,返身踱步思量了下,又往正房而來。
入得內(nèi)中,便見尤三姐歪在炕頭,正嗑著西瓜子。乜斜一眼,尤三姐冷哼一聲,也不搭理人。
尤二姐湊坐過來道:“媽媽走了?!?/p>
“她走她的,與我何干?她都不認我了,往后啊,還是少往我這兒來的好!”
尤二姐情知尤三姐還在氣頭上,便也不勸說,只道:“不提媽媽,我倒是有一樁事要求妹妹?!?/p>
尤三姐斜眼冷笑一聲,道:“怎地?狐貍尾巴藏不住了?”
尤二姐溫聲道:“媽媽那樣兒,妹妹以為我往后還能往哪兒去?總不能真?zhèn)€兒去了寧國府吧?”
尤三姐一噎,面上稍稍緩和。
尤二姐又道:“我是心思不正,可除此之外哪里還有活路?真?zhèn)€兒被人污了清白,豈不成了粉頭兒?妹妹得了好歸宿,若說我心下不曾艷羨,那自是假的。可我也不曾想過真?zhèn)€兒與妹妹去搶……只求著妹妹分潤一些,好歹讓我有個存身之所?!?/p>
尤三姐哂笑一聲,道:“說得可憐巴巴的,還不是原先那心思?”
尤二姐抬眼與其對視了一眼,說道:“我不信妹妹沒瞧見遠兄弟如何瞧我的。”
尤三姐嘴硬道:“那又如何?我一日不松口,他一日便不理你。”
尤二姐道:“妹妹說的是……只是這世間的女子又不止我一個,你管得了我,還能管得了外頭的?遠兄弟人品、才俊都是上等,往后說不得有那不要臉的倒貼呢,到時妹妹還能管得住?”
尤三姐頓時煩惱起來。前一回陳斯遠考了個榜首,本道只是僥幸,誰知此番季考竟又是榜首!
私底下陳斯遠放話了,說秋闈之前必能自國子監(jiān)肄業(yè),若秋闈順遂,八月里陳斯遠就成了舉人。
十五、六的舉人啊,往后便是三十歲中了皇榜,那也是前途無量!
尤三姐自是心下忐忑不已,她自個兒審視了一番,除了樣貌,不論是家世、才情,她樣樣兒都不算出眾。早先還想著做正室,如今卻再也不敢奢望。
眼見尤三姐上了心,尤二姐又勸誘道:“再者妹妹這性子……遠兄弟此時與妹妹蜜里調(diào)油,自是什么都依著、哄著,可總這般難免心下厭嫌。若外間女子溫婉乖順,反過來樣樣兒依著他,到時妹妹又如何自處?”
尤三姐嘴硬道:“他才不會舍了我呢?!?/p>
尤二姐就道:“這舍了與不耐煩可是兩回事兒……若妹妹允了我所請,來日咱們一道兒伺候遠兄弟,想來多了一份掛念,他總不會過幾年就變了心。”
尤三姐瞥了其一眼,心下略略意動。思量一番,忽而說道:“他,他說了,你有婚約的?!?/p>
“不過是指腹為婚,哪里算得上婚約?”尤二姐求肯道:“我要求妹妹的,也是這事兒……妹妹借我一些銀錢,我明兒個尋了蓉哥兒,總要將此事了結(jié)才好?!鳖D了頓,又道:“就算不沖旁的,妹妹總不能眼睜睜瞧著我進火坑吧?”
想起張家情形,尤三姐暗自嘆了口氣,那一家子的確不是個好去處。略略猶豫,尤三姐到底起身,好一番翻箱倒柜,尋了五十枚金錢來,遞給尤二姐道:“這些可夠?”
咳咳……有番外了,想看的入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