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春吹過一小段兒,不禁蹙眉道:“為何我的笛聲不如遠大哥清脆?”
“許是笛膜的緣故,回頭兒我尋個合適的笛膜來,便不會發(fā)悶了?!?/p>
“原來如此?!?/p>
惜春放下笛子說道:“初次吹奏,如今臉頰都吹酸了。”
陳斯遠笑道:“那不如今兒個就到這兒?”
小惜春極為知趣,頷首起身道:“好,那我就回去了,不好再攪擾遠大哥讀書。”
“哈,哪里的話,我這里四妹妹想來就來?!鳖D了頓,陳斯遠起身道:“哦,正好前幾日做了個小物件兒,正好送與四妹妹?!?/p>
惜春停步,瞧著陳斯遠自書架上取了個盒子來,自內(nèi)中取出個木雙環(huán)來。
惜春接過來納罕道:“遠大哥,這是什么?”
“道家的乾坤陰陽鐲,我胡亂雕的——”
惜春試探著戴在手上,略略晃了晃,只覺果然有趣,便屈身一福道:“謝過遠大哥?!?/p>
“不過是個小物件兒,四妹妹不用這般外道?!鳖D了頓,陳斯遠忽而正色道:“是了,切莫戴著時將腳趾伸進去,切記切記?!?/p>
“嗯?嗯……”
惜春頷首應(yīng)下,心下費解,誰好生生的會將腳趾塞進手鐲里?
當下惜春領(lǐng)了兩個丫鬟出了小院兒,一徑往榮慶堂后樓而去。待進得后樓里,惜春便盯著手上的乾坤陰陽鐲發(fā)怔,心下一直琢磨著陳斯遠所言。
過得半晌,惜春上得床榻上,悄然褪下襪子,便將大拇腳趾試探著往乾坤陰陽鐲塞了進去。
起初有些擠,略略用了力氣方才塞進去。惜春蹙眉暗忖,這也沒什么嘛。誰知待往出退時卻出了問題,那乾坤陰陽鐲死死卡著腳趾,任憑惜春將腳趾勒得生疼也退不出來。
此時已到晚點時分,丫鬟入畫提了食盒入內(nèi),與內(nèi)中惜春道:“姑娘,該用晚點了?!?/p>
等了須臾,不見內(nèi)中動靜,入畫便往臥房里行來。入得內(nèi)中搭眼一瞧,便見惜春姿勢古怪,這會子竟紅了眼圈兒。
入畫嚇了一跳:“姑娘這是怎的了?”
“卡,卡住了!”
彩屏聞言緊忙尋了過來,兩個丫鬟用力去拔,誰知稍稍用力便將惜春疼得哭喊出來。
入畫一時間沒了法子,彩屏思忖了下,說道:“快尋了香油來!”
入畫恍然,緊忙往廚房去尋了香油回來,為惜春涂抹上,好半晌方才將其腳趾拔了出來。
小姑娘惜春這會子疼得掉了眼淚,眼看腳趾紅腫,不禁惱道:“都怪遠大哥,非要說什么不可往內(nèi)中伸腳趾……他若不提,我又哪里會去試?”
入畫、彩屏兩個一時間哭笑不得,那入畫就調(diào)笑道:“等姑娘來日見了遠大爺,好生埋怨一番就是了?!?/p>
惜春癟癟嘴不出聲了。這埋怨的話哪里好說出口?遠大哥分明不讓自個兒伸腳趾來著,偏生自個兒不信邪……
正待此時,外間有人叫道:“四姑娘,我們姑娘打發(fā)我來送酥酪來了?!?/p>
彩屏緊忙迎了出去,須臾便將探春身邊兒的侍書請進了內(nèi)中。那侍書手中提了個小巧食盒,內(nèi)中裝著一盞酥酪,卻是三姑娘探春方才得了王夫人賞賜,她自個兒用了一盞,另一盞便打發(fā)侍書送了過來。
那侍書瞥見惜春好似方才哭過,當面也不好問詢,待撂下東西回轉(zhuǎn),便扯了來送的入畫問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