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善保家的打躬道:“給太太道喜啦!哥兒這會子正沐浴呢,老奴雖不曾見著,可哥兒身邊的紅玉喜眉笑眼的,說哥兒這回考得四平八穩(wěn)。她這般說了,想來哥兒這回必定高中桂榜!”
邢夫人聞言頓時松了口氣,身形放松,臉上也掛了笑模樣,道:“這就好,這就好啊?!庇中南聞e扭道:“遠哥兒什么都好,就是難免心思多了些,我是生怕他被旁的事兒絆住,再耽擱了秋闈大事?!?/p>
王善保家的就道:“哥兒心下有數呢,這不——”說著將二百兩銀票遞送過來,道:“哥兒還想著那百草堂的出息呢?!?/p>
邢夫人掃量一眼,心下感念不已。這些時日紅玉來了一回,送了不少進補之物。眼下又送來了二百兩出息……實則那營生邢夫人可是一分銀子都不曾掏!這是他生怕自個兒短了銀錢,故意貼補過來的。
想著自個兒這般年歲能遇見個有情有義的,邢夫人心下別無所求,但求往后二人時常廝守便心滿意足了。
此時忽而東梢間傳來嬰兒哭鬧,邢夫人頓時蹙眉道:“這小東西又鬧什么?”說話間便要寬衣哺育。
誰知須臾有婆子過來道:“四哥兒吐了奶,奶嬤嬤正哄著呢。”
王善保家的便道:“太太,自個兒哺育實在辛苦,又不是沒奶嬤嬤——”
邢夫人頓時蹙眉道:“你知道什么?這頭一個月最好自個兒哺育才好,如此孩兒記事兒了才與娘親近呢。”
王善保家的訕訕應下。
實則是邢夫人記起了陳斯遠先前所說,那頭一個月最好親自哺育,如此孩兒方才長得壯實、百病不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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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生波瀾
耳聽得孩兒兀自還在哭鬧,邢夫人便道:“怎么哄個孩兒都哄不好?快抱來我瞧瞧?!?/p>
婆子應了,奶嬤嬤緊忙將孩兒抱了來。許是母子連心,那孩兒方才進了邢夫人懷里,頓時安靜起來,瞪著眼睛揚起小手胡亂抓著。
邢夫人見此頓時嗤的一聲笑了,暗忖只盼著這孩兒來日能得陳斯遠幾分本事,如此自個兒便算是此生圓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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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國府里,各處主子自是得了信兒。
司棋回來的最遲,添油加醋與二姑娘說了一通,奈何迎春性子便是如此,便是心下有些掛念也不會表露出來;那探春、惜春又是另一番情形,嘰嘰喳喳只差將陳斯遠夸上天了。
探春最得意陳斯遠這般豪爽性情,惜春又多得陳斯遠照拂,自會如此。
雪雁回來時,寶玉正纏著賈母問中秋怎生耍頑,待黛玉回了碧紗櫥,雪雁這才將探聽得的說將出來。
黛玉聞聲只是默默頷首,別無旁的言語。只是下晌時不免多走神了幾回。雪雁、紫鵑看在眼里,都知姑娘說一不二,若遠大爺果然高中,只怕那婚書便要坐實了。當下自是一個歡喜,一個發(fā)愁。
過得須臾,王夫人來了,笑吟吟與賈母說話。她心下自是替陳斯遠歡喜的,待見得老太太面上吃了蒼蠅也似,偏生還要露出笑臉來假模假式的附和了幾句,頓時心下愈發(fā)歡喜。
心下計較著等秋闈過了再尋遠哥兒計較,這回便要對那買辦房動手!若這回再得手,老太太除了賴家之外再無得用人手,往后這榮國府可就是姓王的說了算了!
那鳳姐兒院兒旁的李紈房里,素云回話兒之后,李紈便默然點了點螓首,又行過來督促賈蘭課業(yè)。
賈蘭按捺不住心下費解,抬眼道:“娘親,咱們素來與遠大叔無過往,娘親此番為何要送去得勝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