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平王又交代幾句,便將陳斯遠打發(fā)了出去。
陳斯遠心下想的分明,他一無家世,二無才學,想要發(fā)跡唯有指望上頭有人賞識,不然便是鄉(xiāng)試那一關都過不去。
那幾闕詞既不得圣人之意,那往后還是擺弄旁的吧。不拘如何,好歹他也算二世為人,雖前世記憶模糊,可見識還是有一些的。
且圣人與燕平王日理萬機,他須得時不時展現(xiàn)一些閃光點,如此才好讓貴人記得自個兒。否則時日一長,誰還記得他陳斯遠是誰?
轉(zhuǎn)念又想,如今東西往來愈發(fā)密切,西夷學說不斷流傳至大順,他倒是可以搗騰一本介紹西夷的書籍來。
這且不急,待來日尋機翻閱過往書籍,匯總了編纂一本就是。
興沖沖乘車回返榮國府,依舊自后門下了馬車。陳斯遠略略駐足,本想往小花枝巷走一遭,又想著只怕那尤二姐還在,自個兒這一去就好比火上澆油,于是干脆熄了心思,轉(zhuǎn)身便進了后門。
一徑到得自家小院兒,甫一進門,便見幾女紛紛迎了出來,且面上掛了憂心。
陳斯遠納罕道:“都這般神色,這是怎地了?”
蕓香湊過來道:“大爺大爺,聽說賴尚榮斷了胳膊,可是大爺尋人教訓的?”
“?。俊?/p>
紅玉一把將蕓香推開,語速極快交代道:“一刻前賴嬤嬤哭喊著來了府中,徑直往老太太跟前兒告狀,說是她家孫兒賴尚榮被幾個青皮喇咕打斷了胳膊,還說都是大爺指使的?!?/p>
陳斯遠暗忖,此番只怕是薛蟠出的手吧?這廝也算長記性了,自個兒沒露面,干脆使了銀錢招呼青皮喇咕動手打人。
賴尚榮斷了胳膊?該!這等陰毒之輩,既然結(jié)了仇怨,就不能給此人翻身之機。便是沒有薛蟠這一遭,陳斯遠也琢磨著旁的手段將那賴尚榮磋磨得欲仙欲死。
香菱關切道:“大爺,那賴嬤嬤在老太太跟前兒極有臉面,過會子若是老太太叫大爺去對質(zhì)——”
陳斯遠樂了,道:“對質(zhì)?我跟一個家奴對質(zhì)?呵,這倒是有趣?!毖垡娂t玉、香菱,連那柳五兒都放心不下,陳斯遠這才道:“放心,此事與我無關?!?/p>
陳斯遠在幾女面前素來說話算話,聽他這般說,紅玉等方才松了口氣。
紅玉又蹙眉道:“便是無關,大爺也須得小心應對了,免得遭了無妄之災?!?/p>
說話間,外間忽而有大嗓門嚷道:“遠兄弟回來了?”
陳斯遠扭頭,便見薛蟠那廝笑吟吟杵在門前,大有表功之意。
陳斯遠扭身到得近前,扯了薛蟠進門,埋怨道:“文龍兄真動手了?”
薛蟠得意道:“不過二十兩銀錢,有的是青皮喇咕樂意接這活兒。嘿嘿,不過打斷了那廝一條胳膊,我事后又給幾個青皮加了十兩銀子。”
陳斯遠心下暗樂,趕忙又道:“賴嬤嬤這會子去告狀了,此事只怕不會輕易罷休,文龍兄只管在家中安坐,切莫將此事傳揚開來。”
薛蟠撇嘴道:“遠兄弟恁地小瞧人,不過是下黑手,我還能四下展揚不成?”
陳斯遠正要說旁的,忽見外間來了人,定睛觀量才發(fā)覺來的是鴛鴦。
鴛鴦屈身一福,肅容道:“遠大爺,老太太請遠大爺往榮慶堂走一遭?!?/p>
薛蟠頓時蹙眉不已,說道:“不若我與遠兄弟走一遭?”
陳斯遠拍了拍薛蟠肩頭,笑道:“文龍兄回家歇著便是,我去瞧瞧老太太是什么說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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