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姐兒乜斜一眼,道:“來日誰做寶二奶奶還猶未可知,偏她這會子死心塌地的。罷了,既然都欺負(fù)到我頭上了,我若不還以顏色,只怕她便當(dāng)我是個軟柿子、好欺負(fù)的!”
平兒自是有些小心思,可大事上素來與鳳姐兒榮辱與共,當(dāng)下便咬著下唇建言道:“奶奶,若我說……奶奶不若往東跨院多走動走動?!?/p>
鳳姐兒自然知道平兒說的是邢夫人,當(dāng)下便蹙眉道:“她?你要我伏低做小不成?我可拉不下那個臉子來?!?/p>
平兒勸慰道:“如今太太勢大,奶奶便是有老太太張目,只怕也斗不過太太。不若與大太太緩和一二,如此聯(lián)起手來方才能應(yīng)對了。”
鳳姐兒蹙眉搖了搖頭,沉吟半晌,忽而笑道:“你說的不錯……只是想與大太太緩和,我又何必往東跨院去?”
平兒蹙眉不解,便見鳳姐兒指了指東北方向。平兒略略思忖,頓時福至心靈,道:“遠(yuǎn)大爺?”
鳳姐兒笑道:“大太太與太太也不對付,此前還不是因著遠(yuǎn)兄弟居中調(diào)和,這才合起伙來奪了老太太的權(quán)?這種事兒有一就有二……正好那工坊人手、器物都置備得差不多了,過會子我去尋遠(yuǎn)兄弟說道說道。”
平兒細(xì)細(xì)思忖,頓時笑著贊道:“奶奶好心思,想來遠(yuǎn)大爺也不愿見太太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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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那玉皇廟里,真?zhèn)€兒是:交頸鴛鴦戲水,并頭鸞鳳穿花。喜孜孜連理枝生,美甘甘同心帶結(jié)。
一個將朱唇緊貼,一個將粉臉斜偎。羅襪高挑,肩膀上露兩彎新月;金釵斜墜,枕頭邊堆一朵烏云。
誓海盟山,搏弄得千般旖妮;羞云怯雨,揉搓的萬種妖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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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姐兒得計
恰恰鶯聲,不離耳畔。津津甜唾,笑吐舌尖。
楊柳腰脈脈春濃,櫻桃口微微氣喘。星眼朦朧,螢柔蕩漾。直饒匹配眷姻諧,真?zhèn)€暢快滋味美。
那李紈背脊貼在窗扉上,一雙柳葉眉緊蹙,桃花眼緊閉,一手死死兀自捂住自個兒的嘴,身形便有如面團(tuán)也似癱軟下來。
過得須臾,她方才略略緩過來,探手摟了陳斯遠(yuǎn)的脖頸,只貼在其心口默不作聲。
少一時,李紈面上紅暈尚且不曾褪去,便慌亂著推開陳斯遠(yuǎn),又做賊心虛也似往外頭掃量一眼,眼見大門不曾打開,這才略略放下心來。
陳斯遠(yuǎn)便道:“我聽著動靜呢。”
李紈搖了搖頭,道:“人有失手、馬有漏蹄,這等事兒再如何仔細(xì)也不為過?!?/p>
二人之事若是傳揚(yáng)出去,陳斯遠(yuǎn)臉皮厚,就算絕了前程也能茍活,李紈卻是活不成了。
陳斯遠(yuǎn)自是知曉,當(dāng)下卻不知說什么好。如今連薛姨媽都不敢來這玉皇廟,只得空約了陳斯遠(yuǎn)往大格子巷去,唯獨邢夫人是個傻大膽,三番兩次往這玉皇廟來。
他便思量著說道:“長此以往也不是法子……不若我給你尋一樁營生?如此也有了外出的由頭?!?/p>
李紈笑著搖頭道:“我如今寡婦失業(yè)的,哪里好拋頭露面?”說話間又探手為陳斯遠(yuǎn)整理了衣裳,盯著他含情脈脈道:“雖明知不妥,我可心下就是禁不住想見你?!?/p>
陳斯遠(yuǎn)在其心下點了一把火,如今火勢滔天,早已將李紈燒得心智動搖,這才明知不妥還來這玉皇廟敲磬。
“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