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婦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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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下別過邢夫人,陳斯遠又往前頭外書房而去。
進得內(nèi)中見了禮,待落座上了茶水,那賈赦便笑著道:“遠哥兒果然有陶朱之能,昨日竟連戶部也來了人。老夫知道的遲了些,本要去給遠哥兒撐腰,誰知那郎中已然走了。是了,戶部此番所求何事?”
陳斯遠道:“回姨夫,大抵是相中了膠乳股子……”觀量賈赦神色,陳斯遠故意道:“哦,若是姨夫有意,外甥多少也要給姨夫留一些——”
賈赦連忙擺手。開玩笑!一萬兩的股子作價一萬五千兩,他賈赦又不是冤大頭,怎肯被坑了去?
因是便道:“那股子遠哥兒留存不多,還是你自個兒留著吧。老夫今日喚你,是有一樁好事?!?/p>
“哦?愿聞其詳?!?/p>
賈赦笑吟吟道:“老夫故舊中有人打算辦個工坊,專職造這膠乳輪胎。只是苦于膠乳短缺,便求到了老夫門下。這個……遠哥兒你看——”
陳斯遠忙笑道:“多謝姨夫幫襯,外甥正發(fā)愁不知如何發(fā)賣膠乳呢。只有一樣,那營生內(nèi)府占了三成,戶部看樣子要占兩成,余下的散散,外甥手里頂多留存兩成。是以這價碼……只能隨行就市。”
賈赦略略蹙眉問道:“不能通融一二?”
陳斯遠頓時叫屈道:“我如何不想著通融?奈何那兩家就占了半數(shù)股子,真真兒是通融不得啊?!?/p>
賈赦一琢磨也是,那內(nèi)府的燕平王與戶部可不是好說話的,這些年下來從來都是占外邊便宜,從沒聽說有人占了內(nèi)府與戶部的便宜。因是便道:“罷了,隨行就市就好。不過老夫……那故舊訂的多一些,首批便要訂下五千兩銀子的膠乳?!?/p>
為了湊這五千兩銀子,今兒個賈赦一早兒便往寧國府走了一遭。尋了賈珍反復(fù)計較,叔侄兩個這才合在一處,一道兒擺弄這囤積居奇的好買賣。
陳斯遠頷首應(yīng)承道:“好說,外甥回頭兒就開了條子,便是內(nèi)府的買賣不接,也先可著姨夫的情面?!?/p>
賈赦頓時老懷大慰,不禁撫須頷首連連。心下一動,琢磨著此番陳斯遠不但沒虧還能小賺一筆,五年后身家怎么著也得有個二三萬銀錢了吧?于是就道:“你如今也眼看十六了,合該定下婚事來。你姨媽早先與我提及幾回,我這幾日反復(fù)思量,倒是覺著迎春與你登對。”
“?。俊边@會子想起自個兒了?早干嘛去了!
陳斯遠趕忙道:“這,回姨夫,外甥還要準(zhǔn)備下場,只怕——”
“下回春闈須得三年后了,若你僥幸中了皇榜,那四下?lián)溥^來的人家不知凡幾,又有哪個有迎春這般知根知底?你且用心攻讀,待過二年,老夫便將此事敲定。”
陳斯遠眨眨眼,心道還是畫餅??!心下哭笑不得,只得拱手謝過了賈赦。
待其開了條子,賈赦美滋滋拿在手中,這才將其打發(fā)了出去。
陳斯遠才走,賈赦便迫不及待尋了東跨院管事兒,打發(fā)其領(lǐng)著小廝趕忙往津門守著,但有鄭和島膠乳到港,憑了此條先行將膠乳足數(shù)囤積起來。
做完這些,大老爺賈赦躊躇滿志,心下盼著那膠乳最好翻著翻的漲,如此才好大賺一筆。心下暢快,便施施然去了后頭正房里。
又將才會翻身的四哥兒逗得哇哇大哭,這才悻悻與邢夫人道:“我思量幾日,覺著你先前所說有些道理。方才便與遠哥兒說了,待過二年,老夫便做主將迎春下嫁給遠哥兒?!?/p>
邢夫人心下鄙夷,暗忖小賊如今眼看著生發(fā)了,迎春不過一個庶出的姑娘……還真當(dāng)了金枝玉葉不成?
轉(zhuǎn)瞬她又歡喜起來,只因迎春性子軟,又養(yǎng)在她膝下,如此一來便是小賊成了婚,她也有了由頭與其往來。
待用過晚飯,邢夫人按捺不住,干脆領(lǐng)了兩個丫鬟便往園子里來。
一徑到得綴錦樓,門前婆子緊忙往內(nèi)傳話兒,待邢夫人進得院兒里,迎春、邢岫煙、寶釵等一并下樓來迎。
三個姑娘家上前廝見,邢夫人便沒口子的笑道:“方才用過飯,本想著消消食兒,誰知竟轉(zhuǎn)到了綴錦樓下。想著有幾日沒見過你們姊妹兩個,便干脆過來瞧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