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赦也不管賈母如何,合掌笑道:“是以這第二樁事就不妥了。錯非當日遠哥兒繼母扣下此信,耽擱了足足半年,只怕黛玉早就與遠哥兒定下親事了?!?/p>
賈政見賈母氣了個仰倒,趕忙低聲道:“大哥,少說兩句?!?/p>
賈赦卻蹙眉教訓道:“婚姻大事豈能兒戲?咱們家是什么門第?焉能做出奪親之事?再說咱們家不過是黛玉外家,又哪里能給黛玉的婚事做主了?我今日不攔著,來日此事鬧將出去,只怕丟的還是咱們賈家的臉面!”
二人說話之際,書信先是傳到鳳姐兒手中,鳳姐兒看過了又緊忙遞送給眼巴巴瞅著的賈璉。
陳斯遠心下忐忑,不禁偷眼觀量賈璉。莫說是他,這會子連邢夫人也一并看向賈璉。
那賈璉鋪展開書信,掃量幾眼頓時蹙眉不已,待看過一遍頓時臉色大變!
一樣!
這書信質(zhì)地,內(nèi)中大多數(shù)內(nèi)容,除去少數(shù)幾個詞匯,竟與自個兒丟的那婚書一模一樣!
賈璉一股意氣直沖天靈蓋,豁然而起道:“你這書信哪兒得來的?”
邢夫人被賈璉喝得心下一哆嗦,不禁愈發(fā)將那帕子攥緊。
陳斯遠雖心下忐忑,面上卻一如既往,拱手道:“回璉二哥,此信年初便到了家中。奈何繼母狠毒,將此信遮掩了起來,從未與我說過。待我分家別戶,家中又出了噩事,才有家中老仆將這信箋送到我手中?!?/p>
鬼扯呢!哪里就這么湊巧了?賈璉心思電轉(zhuǎn),他倒是知道有雌黃一物,專門用以遮掩筆跡。奈何那書信看著整潔,半點雌黃的痕跡也瞧不出來。且‘改動’的字跡也與林姑父親筆如出一轍。
眼見陳斯遠氣定神閑,半點慌亂也無,賈璉不由得狐疑起來……莫非林姑父當日先寫了個書信,其后給自個兒的不過是照葫蘆畫瓢?
不可能!
林姑父可是探花出身,又不是尋屬吏代筆,哪里會寫出一模一樣的書信來?
賈璉暗自攥拳,心下想著辦法。那遺失婚書一事先前遮掩了過去,這會子自是不好再提……誒?手里這一封會不會就是當初夜宿畫舫時遺失的那一封?
賈璉瞪眼看向陳斯遠,旋即又暗忖,若果然是丟的那一封,那這一封便是偽造改寫!可自個兒該如何揭露呢?
想了半晌,賈璉面上神色變換,忽而對賈母拱手道:“老太太,如今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一時間難辨真假——”
賈赦不樂意了,訓斥道:“少胡吣!你二叔都說是真的了,哪里假的了?”
賈母卻來了精神,呵斥道:“大老爺且讓璉兒說完!”
賈赦怏怏住口,那賈璉就道:“為今之計,不如請了林妹妹來。想來論及對林姑父行文、筆跡的熟悉,只怕再沒人比林妹妹更熟悉了。”
賈母頓時暗喜,道:“好好好,鴛鴦,快打發(fā)人將玉兒叫了來!”
為方便統(tǒng)計結(jié)算,往后更新放在零點二十分之后……險些忘了,上本就吃了個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