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聽陳斯遠‘嘖’了一聲兒,探手將其螓首抬起,低頭便印了上去。待那柳五兒氣喘吁吁,陳斯遠這才笑著將其放過。
“睡吧?!?/p>
“嗯。”柳五兒應了一聲,旋即低聲咕噥道:“大爺,下回我涂了胭脂可好?”
陳斯遠含混應下,柳五兒便將螓首貼在其胸口,聽著其心跳,只覺無比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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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轉過天來,陳斯遠晌午往造辦處走了一遭,將通靈寶玉形制給小吏仔細瞧了,那小吏便蹙眉道:“這玉石大抵是獨山玉,倒是好找尋,只是這內(nèi)生字跡,只怕要月余光景方才能做得啊。”
陳斯遠心下古怪,問那小吏道:“果然能做得?”
小吏得意道:“咱們造辦處匯聚天下能工巧匠,不過是玉石上字跡內(nèi)生,又有什么難的?不過是用羊血勾勒,深埋地下三七二十一天便能成。難的是不讓其上字跡暈染開來……”
陳斯遠心下恍惚,心下暗忖,只怕那通靈寶玉便是這般造出來的?
罷了,是真是假又能如何?又與他干系不大。略略思量,陳斯遠問明了價碼,徑直道:“倒也合理,如此,我便定下三枚來。”
那小吏頓時樂出了后槽牙。一枚玉石才幾個錢,他開價三百兩可是天價,誰知眼前這人竟定下來三枚來!
當下給付定金,約定取東西的時日,陳斯遠這才乘車回返國子監(jiān)。途中心下樂滋滋,暗忖待來日將個一模一樣的通靈寶玉擺在林妹妹、寶姐姐面前,也不知姐姐、妹妹會是個什么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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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這日柳燕兒之事果然傳到了賈母耳中。
賈母心下納罕不已,轉念便要尋機落了陳斯遠的臉面。誰知不多時王夫人、薛姨媽與鳳姐兒便一道兒來了榮慶堂。
入得內(nèi)中,那鳳姐兒徑直跪在了賈母面前。
賈母驚道:“鳳哥兒這是做什么?”
便見鳳姐兒紅著眼圈兒啜泣道:“老太太,我實在沒臉見人了!”
當下哭哭啼啼,便將柳燕兒與賈璉之事說將出來。賈母聽罷頓時沉了臉兒!本道那柳燕兒先前是陳斯遠的丫鬟,此番攀扯上,總能落了陳斯遠的名頭。誰知竟是賈璉那上不得臺面的貨色干下了蠢事來!
這讓賈母如何說?
當下只氣惱道:“璉兒呢?他怎么不來?鳳哥兒快起來,你又沒錯,錯兒都在璉兒身上!”
王夫人就道:“老太太,璉兒被那柳燕兒傷了臉面,這會子滿臉都是血泡,太醫(yī)說此時見不得風,須得躲在房里調(diào)養(yǎng)兩月?!?/p>
賈母拄著龍頭拐杖嘆道:“可不就是自作自受?年歲輕饞嘴貓兒似的,爺們兒都這么過來的,我也不說他。可總不能香的臭的都往身邊兒攏吧?”
話音落下,扭頭見薛姨媽沉著臉兒不言語,賈母便道:“姨太太寬宥,都是璉兒的錯兒。你放心,等回頭兒我叫他來,給你賠不是。等他好一些,我定要他老子好生管束了不可!”
薛姨媽勉強一笑,應道:“老太太這般說了,我也沒旁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