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陳斯遠如何,卻說司棋雇請了驢車,一徑回得榮國府。待進了榮慶堂后樓,趁著那繡橘去取食盒,便蹙眉與迎春道:“姑娘,哥……遠大爺有今日可是不易?!?/p>
迎春正打棋譜,聞言捏了棋子抬眼納罕道:“為何如此說?”
司棋自是不好明說,只道:“姑娘不妨想想,母親早去,因著繼母惡毒,自小便不得寵愛,又千里迢迢來投親,這一年來幾次險些被人害了去,遠大爺能有今日可是容易的?”
“遠兄弟自然不容易?!庇簯艘宦?,心下嘆息一聲,想著自個兒倒是與陳斯遠相差仿佛,唯獨差了性子。是以她如今尚且謹小慎微,偏那遠兄弟已然掙脫了枷鎖,撲騰出一片新天地來。
迎春心下極為欣賞陳斯遠,只恨自個兒性子太弱,不然何苦成了如今的二木頭?
司棋見其沉思,以為迎春動了凡心,便出言誘之:“姑娘,那遠大爺色色不凡、樣樣出彩,這般好的夫君只怕打著燈籠都難尋。姑娘若不動些心思,只怕這等好事兒從此就與姑娘無緣了呢。”
“又胡吣!”迎春嗔怪了一嘴,卻不免勾動心思。
待轉過年來,她便十六了。尋常百姓家的女子,這個年紀早已出閣。賈家心疼女兒,也不過多留二年,也是時候張羅婚事了。
又因司棋時常在耳邊嚼舌,二姑娘心中難免待陳斯遠另眼相看。心下忽而思忖著,若真?zhèn)€兒要嫁人,與其尋那等門當戶對的盲婚啞嫁,莫不如嫁了遠兄弟去。
這般思量著,迎春便不覺紅了臉兒。
其臉上顏色落座司棋眼里,司棋便暗自得意不已。心下暗忖,如此兩邊撮合著,就不信自家姑娘不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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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轉過天來,伺候了迎春用過早飯,司棋得空便往東跨院來尋姥姥王善保家的。
那王善保家的拖累邢夫人、四哥兒染了風寒,自是沒了臉兒。奈何她本就是不要臉面的,待邢夫人與四哥兒風寒好轉,她便又腆著臉湊進房里。
邢夫人念及其好歹忠心,便也不做責怪。
司棋一路進得三層儀門里,尋了王善保家的到得墻角,與其說道:“姥姥,我們姑娘與遠大爺?shù)氖聝?,大太太可有提及??/p>
王善保家的道:“太太一直忙著照應哥兒,又因月子里不好沐浴,便時常發(fā)脾氣,哪里還管得了旁的?”
司棋蹙眉道:“姥姥不妨跟太太時常提一提……我們姑娘也到了開親的年紀,若再拖下去,只怕我就要去配了小子啦!”
王善保家的思量道:“誰知太太存了什么心思?前頭收養(yǎng)了二姑娘,本道是要為其張羅婚事。轉頭得了四哥兒,我看太太這心思倒是盡數(shù)都放在四哥兒身上了。罷了,我過會子與太太提一嘴就是了。”
司棋得了應允,自是心下雀躍,當下好生哄了王善保家的一陣,這才施施然回返榮國府。
那王善保家的進得正房里,抬眼便見邢夫人正抱了四哥兒逗弄著。王善保家的心下思量了一番,便湊過來夸贊道:“瞧瞧四哥兒這眉眼,跟太太好似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般,等長大了定是個俊俏小郎君。”
邢夫人這會子心緒極佳,便笑道:“都說兒子隨母,這老話兒果然不假。我如今只盼著哥兒早些長大,好歹有個前程,再尋個妥帖姻緣,我此生也就心滿意足了?!?/p>
王善保家的道:“有太太、老爺護著,哥兒的前程、姻緣哪里差得了?不過,太太,二姑娘轉年也要十六了,是不是也該議親了?前些時日太太不是看好遠哥兒與二姑娘湊成一對兒?”
“嗯。”邢夫人滿心都是兒子,這會子哪里管得了迎春?因是只含混應了。
王善保家的心思一動,禁不住下蛆道:“太太須得用些心思了,我依稀聽婆子嚼舌,好似二房太太有意將王家的云屏姑娘說與遠哥兒呢。”
“嗯?”一招無中生有,頓時將邢夫人驚在當場:“什么時候兒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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