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道:“自是記著呢,也虧了老爺奔走,這才讓其入了仕。是了,前幾日傅家是不是來了人?”
王夫人就道:“是來了兩個婆子,說都是伺候傅家姑娘的。那傅家姑娘今年二十三了,高不成低不就的,這回也不知怎么想的,竟來相看寶玉?!?/p>
賈母含笑道:“小門小戶的,自然有攀高枝的心思,不足為奇?!?/p>
王夫人道:“更奇的在后頭,正巧那會子遠哥兒也在,那兩個婆子竟盯著遠哥兒問長問短,倒是讓遠哥兒好不自在。”
賈母思量著道:“那傅家姑娘聽聞也是個瓊閨秀玉,雖說年紀大了些,可也算官宦人家的女子……說來倒是與遠哥兒正合適。”
老太太雖巴不得寶釵與陳斯遠湊成一對,心下卻分外瞧不上薛家母女,因是才有此言。
王夫人就道:“我就怕那傅家姑娘真動了心思……到時我可沒臉兒尋遠哥兒說道?!?/p>
賈母權當笑話在聽,便笑著道:“哪里用得著你?只怕到時候傅家自會去尋了那能說會道的奔走呢。”
王夫人上足了眼藥,又陪著賈母說了半晌閑話,及至晚飯時才告辭而去。
此時又有鴛鴦來回,說是小廝來回話,姑娘們?nèi)缃裾裏狒[著呢,怕是要遲一會子才回。
待申時過半,又有賈政來問安。
母子兩個說過幾句尋常的,那賈政便坐立不安,面上欲言又止起來。
知子莫若母,賈母便道:“老爺可是有話兒要說?”
“這……兒子慚愧,的確有一事要與母親商議?!?/p>
賈母點點頭,將丫鬟都打發(fā)了下去,那賈政方才躊躇著道:“兒子房中之事勞母親掛心,實在不孝?!?/p>
賈母嘆息道:“當日我便說趙姨娘來日定不會安穩(wěn),偏你瞧中了她姿色,非要抬舉了做姨娘。如今也算自食惡果。”
賈政唏噓著點頭,又道:“這幾日兒子心氣兒不順,每日散衙多與僚屬飲酒排解……誰料酒后一時失德,竟……壞了女兒家名節(jié)?!?/p>
說話間賈政臊得老臉通紅。
賈母略略蹙眉,問道:“是哪一家的姑娘?總不會是青樓女子吧?”
“不是不是,”賈政慌忙回了,又吞吞吐吐道:“是……是我那門客傅試的妹妹?!?/p>
賈母頓時瞠目:“傅秋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