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小廝也嚇了個半死,當下如蒙大赦,趕忙一個扛著、一個拖拽,連同外書房的小廝、丫鬟一道兒奔逃而去。
陳斯遠立在院門前心下暗忖,不過是用了‘馬桶椎花’‘使鬼打門’二法,本意是嚇唬賈蓉一番,不料竟將賈薔那廝嚇破了膽,生生說出了內(nèi)情!
可兒……大抵是秦可卿的小字?賈蓉方才那話理應(yīng)是實話,是以秦可卿之死大抵與其無關(guān)。倒是賈薔所言,以此推斷是有人要秦可卿死,這個‘他們’又是誰?
那秦可卿才死,賈珍便好似死了親娘一般,這喪事也大操大辦,以此推斷大概不是賈珍下的手。或許賈珍知情,卻無力阻止。
可秦可卿一個外婦,誰會執(zhí)意要她死?
細細思忖,只怕根子還是出在秦家,確切的說是秦可卿養(yǎng)父秦業(yè)身上。八成是秦業(yè)貪了銀子?好似有些說不通,詳情到底如何,暫且不得而知。
身后腳步聲雜亂,陳斯遠回首便見賈珍領(lǐng)著一干下人明火執(zhí)仗而來,其后還綴著王熙鳳與平兒。
眨眼間一行人等到得近前,賈珍哆嗦著問道:“遠兄弟,內(nèi)中到底如何了?”
陳斯遠自是會說話的,當即拱手道:“見過珍大哥……許是這外書房年久失修,冷熱交替之際有些異響也是尋常。我方才暫且叫人送蓉哥兒、薔哥兒去后頭歇息了。”
話音落下,但聽得又是噼啪一聲炸響。
賈珍的身子隨之也是亂顫一番。
陳斯遠鎮(zhèn)定道:“或許老鼠嗑了梁木也未可知。”
賈珍僵硬一笑,道:“對,還是遠兄弟有見識,果然是鬧了老鼠。來呀,暫且將此地封了,待來日除了老鼠再行解禁?!?/p>
幾名仆役呼喝著上前,將那小院關(guān)門落鎖自是不提。賈珍目光深邃地始終盯著內(nèi)中,不自查地暗自嘆息一聲,隨即與陳斯遠道:“多虧了遠兄弟幫襯,做哥哥的旁的不說了,咱們往后瞧?!?/p>
“好說,都是自家親戚,珍大哥無須客套?!?/p>
賈珍點點頭,回身又與鳳姐兒言語幾句,這才領(lǐng)著人往后頭而去。瞧其身形愈發(fā)蕭索,也不知其心下如何做想。
鳳姐兒與陳斯遠對視一眼,丹鳳眼里滿是探尋,卻也知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當下便道:“遠兄弟,咱們也先回去吧。”
陳斯遠應(yīng)下,隨著鳳姐兒到得馬廄前。陳斯遠本意步行回返,那鳳姐兒上了馬車卻道:“天黑夜涼,遠兄弟不若一道兒乘車吧?!?/p>
陳斯遠從善如流。待馬車出了寧國府,鳳姐兒急切問道:“遠兄弟,方才到底怎么了?可是秦氏真?zhèn)€兒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