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了?”尤二姐納罕不已。
尤氏道:“府中婆子說,馬道婆有一邪法,不消兩日便叫人發(fā)瘋。過后待收了邪法,那人又恢復如常。咱們不若請了馬道婆做法,到時安人犯了癔癥,二姐兒、三姐兒自要回家照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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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姊妹合議嫁母
如此,趁機將家中仆役盡數(shù)換過一遍,從此好吃好喝奉養(yǎng)著,隔絕了內外,豈不少了許多煩擾?”
那尤二姐與尤三姐對視一眼,都沒言語。
尤氏又道:“我也知不大妥當,可總要暫且遮掩過去才好。說不好聽的,若這事兒張揚出去,只怕什么都遲了!”
尤二姐還不言語,尤三姐卻是個潑辣爽利的,一咬牙便道:“事有緩急,不如先以此法困了媽媽,免得來日大禍臨頭。至于往后……等尋了妥帖法子再說?!?/p>
當下尤氏與尤三姐紛紛頷首,俱都松了口氣。那尤二姐卻低聲嘟囔道:“若是媽媽有個男人拴著就好了?!?/p>
一言既出滿室皆驚!
將母親嫁出去?乍一聽覺著離譜,偏生仔細一琢磨又極為有理。若尤老娘嫁了出去,總不好再胡來了吧?
只是尤老娘舍不得安人誥命,這夫家倒是不大好找尋。
尤三姐與尤氏對視一眼,見彼此意動,尤氏就道:“我四下掃聽著,寧可搭一筆嫁妝了,總要尋個窮京官方才妥帖?!?/p>
計議停當,姊妹三人分頭行動自不多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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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門。
街面上人潮涌動,小廝慶愈擠將過來,遙遙瞥見陳斯遠領了丫鬟婆子正與個賣糖葫蘆的計較,緊忙尋了過去。
待到得近前,香菱業(yè)已給付了銅錢,與晴雯各拿了一只糖葫蘆,扭頭卻見陳斯遠蹙眉苦惱不已。
香菱就問:“大爺又想什么呢?”
陳斯遠道:“這東西竟然不叫糖堆兒,還有沒有天理?”
晴雯在一旁翻著白眼道:“也不知大爺打哪兒學來的怪話,人家攤主都說了,打前明就叫糖葫蘆!”
“哎?!标愃惯h暗自嘆息。
津門人不說津門話,這上哪兒說理去?難怪如今只有說頑笑話兒的男女先兒,這沒了津門話打底兒,相聲就相當于少了半壁江山啊。
他認識不多,卻不知前世津門方言融匯了安徽方言,蓋因當日駐扎的淮軍里大半都是江淮子弟,其后與本地靜海方言融合,這才形成了極具特色的津門方言。
此時小廝慶愈擠過來,扶著歪了的帽子道:“大爺,掃聽得了,明兒個晌午就有海船往松江、杭州去,一萬五千石的大船,一間天字號、兩間地字號,到松江是二十七兩半,到杭州還要再加五兩。
小的見艙室干凈,便交了定錢?!?/p>
陳斯遠回過神來頷首道:“不錯,那就定下明兒個晌午動身。”眼看這條街就要走到尾,又與晴雯道:“可還要去旁處逛逛?”
晴雯抿嘴道:“瞧著也不比京師便宜幾個銅板,罷了罷了,還是不逛了?!?/p>
香菱也笑道:“是極,本道津門能便宜許多,誰知竟跟京師相差不大?!?/p>
陳斯遠思量道:“那就尋一間酒樓,咱們也嘗嘗海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