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就罷了,許是氣大傷身,那邢三姐轉(zhuǎn)頭兒竟動了胎氣!
上下人等好一番慌亂,還是陳斯遠騎馬頂風(fēng)冒雪去尋了丁道簡來,開了方子、用了銀針,這才將邢三姐安穩(wěn)下來。
鬧成這樣兒,誰還有心思吃酒席?當下邢三姐夫婦乘了馬車匆匆回返,邢夫人氣得破口大罵了邢德全一通,眼看申時將過,干脆起身而去。
邢德全臊眉耷眼將一行人等送出家門,又瞧著陳斯遠欲言又止。
本待要張口,誰知此時邢夫人粉面含怒,挑開車簾道:“遠哥兒來我車里說會子話兒——”又冷眼指了指邢德全:“——你給我仔細著,待回頭兒我定給你個好兒!”
邢德全頓時將到嘴邊兒的話咽了回去,打躬作揖不迭,口中叫道:“我錯了,往后再也不敢了,大姐饒我一回吧!”
邢夫人冷哼一聲,撂下車簾理也不理。陳斯遠瞧了眼邢德全,暗忖果然是爛泥扶不上墻,他原本還想著年后將邢德全弄得膠乳營生里呢,如今看來還是算了吧。
當下踩凳上車,慢悠悠坐在邢夫人身旁。
馬車轆轆而行,陳斯遠這才扯了其柔荑道:“你也莫氣了,小心氣壞了身子?!?/p>
邢夫人不禁紅了眼圈兒道:“從前三姐兒未出閣時好歹能管束著,如今三姐兒嫁了人,他這是狗兒松了繩子、驢子松了嚼子,怎么敗家怎么來!再這般下去,邢家就要被他給敗光了!”
陳斯遠便笑道:“由著他敗去,左右也沒幾個子兒?!?/p>
邢夫人頓時瞠目以視。
陳斯遠低聲說道:“年后待那營生鋪展開,漫說是那么點兒家業(yè),便是十倍、百倍也賺得來?!?/p>
“果真?”邢夫人面上一喜,旋即又蹙眉道:“只是我這手頭實在湊不出多少銀錢來?!敝劣诖罄蠣斮Z赦,那與她邢夫人何干?賈赦賺了銀子,又豈會給邢夫人隨意花用?
陳斯遠探手將豐腴身形摟在懷里,湊在其耳邊低聲道:“此番效仿前一回海貿(mào)事宜,待咱們造了聲勢,還須得你將那股子高價散出去。得了利錢,我湊一湊算你半成股子?!?/p>
邢夫人頓時心下熨帖,不禁飛了個媚眼兒,舒了口氣道:“虧得有你在,不然還不知這日子如何熬呢。”
陳斯遠笑道:“有這半成股子,多了不敢說,一年包你得利三千兩。那家業(yè)就由著他去敗去,待過二年你這當大姐的尋了妥帖人家,給他娶了媳婦也就算周全了?!?/p>
邢夫人便將臉兒貼在他心口,左手反握了陳斯遠,只覺覓得良人如此,別無所求。
不……還是有所求的。
她忽而起身蹙眉道:“你快些將那兩個小蹄子拿下?!?/p>
邢夫人可是榮國府大房太太,自是不能學(xué)了薛姨媽那般四下走動。要想與陳斯遠偷歡,總要將苗兒、條兒兩個拉下水才好。
陳斯遠自是應(yīng)承下來,只是這時機卻要兩說了。
邢夫人也知此事須得時機,便又生一計,道:“要不,待省親過后,我往香山去還愿?大老爺必不肯去,到時你正好跟來?!?/p>
陳斯遠一琢磨也是,便干脆應(yīng)道:“好?!?/p>
待回轉(zhuǎn)榮國府東跨院,邢夫人大開方便之門,由著陳斯遠往耳房里尋了苗兒、條兒兩個小蹄子嬉鬧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