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賈璉一路鬼鬼祟祟、探頭探腦,眼見四下無人,頓時大膽起來,手中折扇挑了那媳婦子的下頜,也不知說了什么,頓時惹得那媳婦子咯咯咯好一番嬌笑。
那邊廂不拘是芭蕉塢還是薔薇院,四下都無遮擋,莫說是對岸的蘅蕪苑,便是從山道上俯視下來也能窺破行跡。
因是那賈璉便引著媳婦子進了木香棚,此間花木環(huán)繞,等閑不會被人瞧見。
偏生那木香棚離著牡丹亭不過七、八步,于是那說話聲兒分毫不落地進了陳斯遠與李紈之耳。
“美人兒……可想死你二爺我了!”
媳婦子道:“二爺不怕那母老虎打翻了醋壇子?”
賈璉笑道:“我心下只想著你,哪里管得了那么許多?”
媳婦子又道:“啐,怕是二爺也是這般與多姑娘說的吧?”
賈璉頓時訕訕一笑,道:“那自是不同?!?/p>
多姑娘只認錢,且璉二爺是個喜新厭舊的性兒,這時日一長自然就沒了意趣。
李紈久居榮國府,聽了半晌忍不住低語道:“好似是鮑二家的!”
陳斯遠點點頭,心說看來此時賈璉便勾搭上了鮑二家的啊。
又須臾,那鮑二家的得了賈璉贈的錦囊,頓時放浪起來。陳斯遠與李紈隔著樹木瞧過去,便見二人漸漸偎在了一處,又嘖嘖有聲地親吻起來。
李紈見此情形,頓時面紅耳赤,又口干舌燥。若素日里撞見此等情形,李紈雖禁不住心下異樣,卻也唾棄不已;奈何這會子陳斯遠就在身旁,那濃重的藥味兒遮掩下,若有若無的男兒氣息飄進口鼻里,頓時浸染得李紈頭暈目眩,心下漸生旖念。
少一時,木香棚里的男女已然寬衣解帶,陳斯遠正待趁著二人無暇他顧引了李紈避走,誰知低頭一瞧,便見蹲踞著的李紈正用一雙桃花眼水潤潤的瞧著自個兒,鼻息漸漸粗重。
陳斯遠心下動容,這些時日因著傷勢未愈,他可是憋悶了足足七八日,如今見此情形自然也生出旖念來。
陳斯遠便低聲喚道:“蘭苕——”
李紈被這一聲閨名喚得激靈靈一下,霎時間身形酥軟,只含情脈脈回了一句‘遠兄弟’。
興之所至,陳斯遠探手便將李紈攬在了懷里。李紈對著那雙清亮眸子,不禁慢慢沉淪……忽而聽得那鮑二家的不迭的喚‘二爺’,頓時又心下驚醒。若自個兒與遠兄弟茍合,又與那木香棚里的狗男女有何區(qū)別?
當下掙扎著探手便推,不料急切間正推搡在陳斯遠肩頭。陳斯遠倒吸一口涼氣,頓時蹙眉不已。
唬得李紈慌忙松手,惶恐間不知所措。
陳斯遠只疼了一下,便恢復如初,朝著李紈一笑搖了搖頭,伸出手來輕撫了李紈的臉頰。那李紈起初還盯著陳斯遠瞧,待指尖輕觸,頓時鼻息愈發(fā)粗重,禁不住眼睛上翻,身形搖晃著便往陳斯遠懷中扎來。
陳斯遠順勢將其攬在懷中,垂首在其耳邊又喚了聲兒‘蘭苕’,又輕輕在那紅潤白皙的耳邊輕啄了下。
便是這一啄,李紈只覺腦海里轟然炸響,那積壓在心間的熾熱頓時綻放開來。于是雙臂忽而兜住陳斯遠的脖頸,抬眼蹙眉瞧了陳斯遠一眼,又忘情地合上了那雙桃花眼。
見此情形,陳斯遠哪里還會再等?只俯身輕啄兩下,便印在了朱唇之上。
一時間木香棚里淫浪之聲不絕,牡丹亭后二人忘情擁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