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沒有肉身,任教授還是原來的任教授……”
“你確定嗎?你能證明嗎?原來的老任是什么模樣,他現(xiàn)在又是什么模樣,如果這個是他,那死掉的老任是真實的還是虛假的,你確定過去和現(xiàn)在真是一樣嗎?如果這個是老任,那個也是老任,兩者之間真正的老任又是誰?生命的誕生和死亡都意味著不同,如果老任死后依舊是屬于原來的自己,那這到底屬不屬于悖論……”
張學舟只是短短解釋了一句,王郝然則是將自己這些時日心中的復雜念頭全部吐口而出。
同屬于心理學專業(yè),王郝然所思所想極為復雜,也涉及了種種近乎對立的辯證問題。
“老王,你……”
“如果你妻子的意識鉆入一個男人體內(nèi),她說自己還是原來的自己,你們會接受嗎?”
“如果不鉆入男人體內(nèi),我覺得……”
“那進入一個陌生女子身體內(nèi),你們會認同她是你們的妻子嗎?你們能看著自己妻子身體熟視無睹嗎?”
王郝然提出了一個假想,這個假想顯然類似于任一生。
張學舟發(fā)現(xiàn)自己沒說服王郝然,反而有點被王郝然說服了。
哪怕是張學舟自己在這一刻也會與上一刻不同。
王郝然已經(jīng)找不回過去的任一生了。
如果讓王郝然接受新的任一生,對方又夾雜舊的任一生在心中。
“這樣,你看看能不能轉(zhuǎn)修陰陽大悲九天咒”張學舟建議道:“如果你能修行到神通境,咱們再找上數(shù)塊異獸療傷的那種玉石,我確保你也有可能形成任教授這種生命狀態(tài)!”
“咋的,這是要搞死我嗎?”
王郝然愣了愣,只覺驗證任一生的代價似乎也不小。
“如果你感覺難度有些高,那就等等我”張學舟道:“或許我在某天也能凝聚這種身外化身的狀態(tài),那時候我讓你好好對比對比,任教授只是修行走了岔路,導致沒法回歸身體,你當下可以不認同現(xiàn)在的他,但等到你有足夠認知,就會發(fā)現(xiàn)術(shù)給予我們的驚喜!”
“就像弘苦那樣”任一生補充道:“不同的是弘苦沒法顯出形態(tài),而我們則是做到了!”
“我總感覺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王郝然嘟囔了一句。
有張學舟在身邊,他沒有像前兩次那樣惶惶。
雖說他腦海中沖突感依舊強烈,王郝然心中也有一塊重石落地,不再如此前一般心病難解。
他難于接受當下這種狀態(tài)怪異的任一生,甚至認為對方已經(jīng)不再是他心中的那個任一生,但王郝然心中對于境界術(shù)探索的念頭卻濃郁到第一次勝過了基因格斗術(shù)。
如果可以推動境界向上,他甚至想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其中。
這讓他看了看張學舟,口中一時欲言又止,只覺難為情的話一時吐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