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釧兒被逐
一雙柔弱無骨的溫涼柔荑握著自個兒,陳斯遠(yuǎn)頓時心癢不已,禁不住反握了寶釵,好一番揉捏。
他生怕寶姐姐嗔怪,便笑著道:“時遷事移,說不得如今反倒是好事兒呢?!?/p>
寶姐姐果然分心思量,由著陳斯遠(yuǎn)把玩柔荑,俄爾恍然笑道:“果然,真就是好事兒。”
此時賈母搬出湘云來,便是要分寶玉的心思,若二人果然成了,寶玉自是再沒緣由攔著寶釵與陳斯遠(yuǎn)。雖說大比之年還要許久,可即便留在榮國府,寶釵也能堂而皇之的與陳斯遠(yuǎn)往來了。
另一則,料想薛姨媽再是心有不甘,此番也該絕了那金玉良緣的心思吧?
不覺便被陳斯遠(yuǎn)摟在了懷中,好一番親昵,直待寶姐姐嬌喘不已,二人方才分開。寶姐姐羞紅著一張臉兒貼在其懷里,握了小拳頭捶打他兩下,嬌嗔道:“每回都要作怪……就,就不能好生說會子話兒?”
陳斯遠(yuǎn)笑著道:“話兒自是要說的,不耽誤?!币皇趾鷣y探入衣襟,任憑寶姐姐死死捂著衣襟也擋不住,陳斯遠(yuǎn)卻說道:“說來何止是寶妹妹?若不是我,只怕林妹妹更要傷心呢?!?/p>
寶釵一分心,果然被其得逞,禁不住連連翻了白眼兒,待其不再作怪這才恢復(fù)如常。俄爾,寶釵思量著說道:“這般說來,我與林妹妹豈不是還要好生謝謝你?”
陳斯遠(yuǎn)肅容道:“是啊,可不就是要好生謝過?這話本子里常寫,救命之恩,當(dāng)以身相許啊,合該兩位妹妹來日一道兒嫁與我?!?/p>
“啐,不要臉!”
寶釵正要說旁的,便見其目光灼灼,衣襟里的怪手又來作亂,由不得寶姐姐一番扭動,便被其噙了櫻唇好一番品嘗。
其后二人躲在書房里,時而溫聲細(xì)語,時而親昵非常,直到戌時將近,陳斯遠(yuǎn)這才戀戀不舍而去。
許是被陳斯遠(yuǎn)勾動了心火,寶姐姐方才躺下便覺腹中絞痛。納罕之余,只得央了鶯兒來揉搓。誰知略略揉搓,寶姐姐立時便變了臉色——卻是不知為何,本月月事提早了兩日……
寶姐姐哭笑不得之余,自是對陳斯遠(yuǎn)愈發(fā)的又恨又愛。
待轉(zhuǎn)過天來,一早兒薛姨媽自老宅回轉(zhuǎn),寶姐姐便先行去了東北上小院兒。推說是陳斯遠(yuǎn)打發(fā)香菱來說的,寶釵便將昨日情形與薛姨媽說了一遭。
薛姨媽于外間事兒半懂不懂,可這內(nèi)宅里的門道又怎會不知?不由得后怕道:“我的兒,虧得咱們先行一步,不然此番哪里還有臉面在?”
寶姐姐心有戚戚焉,不禁點(diǎn)頭連連。過后才道:“虧得媽媽先前一心指望著姨媽,卻渾然忘了前一回老太太點(diǎn)戲時就差指著鼻子罵咱們了?!?/p>
薛姨媽頓時面上訕訕,心下有苦說不出來。若小良人與自個兒并無沾染,只沖著其人品、才俊,薛姨媽自是巴不得撮合了其與寶釵呢。奈何天意弄人,也是虧得她破罐子破摔轉(zhuǎn)了心思,方才躲過初一之難。
當(dāng)下母女兩個嘀咕了一番,寶釵這才回返大觀園。她心下感念陳斯遠(yuǎn),又正好行至瀟湘館前,心下一動,又生出撮合林妹妹與陳斯遠(yuǎn)之意,于是領(lǐng)著鶯兒尋上門來。
黛玉迎出來幾步,見了寶釵便笑道:“哪陣風(fēng)兒又把寶姐姐吹來了?”
寶釵噙笑道:“能是什么風(fēng)?只怕是同病相憐之風(fēng)?!?/p>
黛玉納罕不已,扯了寶姐姐入內(nèi),這才問道:“這話兒怎么說?”
寶姐姐扭頭觀量,見紫鵑、雪雁等都遠(yuǎn)遠(yuǎn)的站著,這才攏手附耳與黛玉低語了一番。
黛玉本就是心思敏銳的,細(xì)細(xì)思量,立時便思量到了自個兒身上。錯非此前在榮禧堂設(shè)下賭約,林妹妹囿于榮國府,又哪里有旁的選擇?加之她心下并不厭嫌寶玉,說不得便要為此氣惱上一場!
自打搬出碧紗櫥,黛玉便知外祖母待自個兒許是心思不純。可好歹每隔二三日,總會叫自個兒過去過問一番。先前黛玉只當(dāng)是因著自個兒選了那賭約,惹得外祖母暗自氣惱,這才疏遠(yuǎn)了自個兒。
可此時回頭再看,卻哪里是這般簡單?只怕外祖母存的心思,比她想的要歹毒百倍!
再回想那榮禧堂之約,黛玉不禁后怕不已。暗忖,虧得自個兒當(dāng)日以林家宗祧為計,不然還有的受呢!
寶釵、黛玉兩個說過半晌,寶釵又勸說了黛玉一番,這才起身回了蘅蕪苑。她一走不要緊,黛玉本就是個多心的,自個兒獨(dú)處不免就犯了心思。
椿萱并謝,庶弟夭亡,黛玉心下本就渴望親眷愛護(hù),因是先前即便是心存疑慮,寶姐姐遞過來橄欖枝,她便急切接了過去。而今寶釵又來戳破了賈母的心思,黛玉心下自是傷心欲絕,只覺自個兒一個孤零零處在世上,再無疼惜自個兒的長輩。
雪雁、紫鵑、王嬤嬤瞧出不對來,幾番問詢、哄勸,全都不大見效。便都以為是黛玉又念及亡父亡母來了,只得由著其感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