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俊香菱從五天前就已經(jīng)吃不下任何東西了,兩天前就連水也喝不下了。
他們?nèi)匀徊桓市模伊艘粋€又一個的大夫,但每個大夫都只能嘆一口氣,說自己無能為力,連營養(yǎng)液也沒有輸——他們知道,這對穆俊香菱已經(jīng)沒有一點作用了,穆俊香菱的身體已經(jīng)吸收不了任何營養(yǎng)了,只有那顆心還在跳動……
“爸……爸……”穆俊香菱又看向床邊那位男子,用說悄悄話一樣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地叫道——她的聲帶幾乎已經(jīng)無法振動。
“我在,我在!”穆俊濤僑竭盡全力不讓自己的淚珠掉下來,但在聽到女兒虛弱的呼喚聲后,最后一道防戰(zhàn)還是被攻破,淚如泉涌。
穆俊香菱想笑一下,露出那個平時誰看了都會無比舒服的標準的露出八顆牙齒的笑容,但她已經(jīng)沒有那個力氣了。
她想分別把三位哥哥都叫一遍,但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精力已經(jīng)沒有自己想象的那樣旺盛了。
“哥……哥……”最后,她只能叫出這么一聲。
“我們在,在呢!”
“香菱,別怕,二哥在!”
“香菱,堅持??!我們都在!你一定能戰(zhàn)勝這絕癥活下去的!”
“叔……叔……”
“我在!在!”
“嬸……嬸……”
“在,我們都在!香菱,撐住??!”
在把床前的人都叫了一遍以后,穆俊香菱微微張開嘴,似乎還想說什么,但已經(jīng)沒有了那個力氣。
嗓子里的痰卡的一上一下,卡的她連氣都喘不上來,真怕她一說話就會一口氣喘不上來命喪黃泉。
但是,穆俊香菱此刻管不了那么多了,用盡人生的最后一口氣,說出了人生中最后一句話:“香……香菱……先……走了……”
“香菱!香菱!”
“香菱啊!”
“香菱!香菱!”
可是,無論怎么喊都沒用了。在說完那句話以后,穆俊香菱那微微睜開的眼睛已經(jīng)閉上了。
穆俊濤僑站起來,怎么也不肯相信這個事實,用顫抖的雙手去感受穆俊香菱的呼吸,摸她的胸口,去摸她的脈搏。
可她,已經(jīng)沒有了呼吸,沒有了心跳,沒有了脈搏……
盡管穆俊濤僑沒有說出自己的結(jié)果,但周圍的人早已猜了出來。
穆俊香菱的母親當場昏倒。
“不!這不可能!”現(xiàn)在,在這個家里年紀最小的穆俊哥迪抱著腦袋,拼命搖著頭,“不可能不可能!”
盡管知道他只是在欺騙自己,但在場卻沒有一個人阻攔他。
“不可能!”穆俊哥迪的雙眼突然紅得和眼眶一個顏色,讓他的整張臉顯得十分猙獰可怕,“雪銀莉她不是說有辦法救香菱嗎?不是有辦法嗎!”
沒等人阻攔,他便沖出房間,沖出大院,沖向正在進入黑夜的黃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