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歷練所需的時間因人而異,有人心志堅毅,一兩個時辰便完成心魔歷練,也有人拖拖拉拉,三四個月后才大功告成。
當然,更有半數(shù)的人,因種種原因,或者惑于幻覺,忽然發(fā)癲發(fā)狂;或者陷入輪回,沉迷不醒,乃至肉身坐化。
心魔歷練最忌有人打擾,因此秦冰和白狐才會同時大聲呵斥龍二。
。。。。。
“哎,哎!你怎么睡著了?!庇腥溯p輕推了推自己肩頭,石楓急忙睜開眼,自己正趴在一截樹樁后面,地面皚皚白雪。
旁邊的滿堂叔正關(guān)切地看著自己,“對不起,滿堂叔?!笔瘲饔X得腦袋沉甸甸的。
滿堂叔露出憐惜的表情,“你白天要給你娘熬藥,晚上還跟我出來打獵,大人都扛不住,何況你才是個十二三歲的孩子,沒事,你再瞇一會吧。”
“不了?!笔瘲麟S手抓起一團積雪,塞入口中,冰涼的雪水令他精神一振,“滿堂叔,你說今晚那只老虎會出來嗎?”
“一定會。。?!睗M堂叔從樹樁后探出頭,望向前面的山坳。
山坳里有一只山羊,正在雪地里走動,可惜它被繩子拴住,走來走去,也在一丈范圍。它走得累了,便跪在雪地里休息。
“。。。算一算,上次那只老虎下山是五天前,捉走了二哥家一只羊。五天過去了,那只羊應(yīng)該吃完了,老虎肚子餓了,自然要再下來。小楓,你怕不怕?”
“不怕!”石楓使勁搖了搖頭,他伸手一摸,從雪地里拿起弓箭,比劃了一下,射程剛剛合適。
滿堂叔“嘿嘿”一笑,“這只老虎估計小不了,抓到它,虎骨熬成藥酒,你娘吃了,說不定腰腿就好了。好了,我去旁邊守著?!?/p>
他緊了緊身上的灰色羊皮襖,在雪地里緩緩朝左爬去。
左邊不遠處也有截樹樁,連同綁著山羊的那截樹樁,三個樹樁剛好呈品字形排列。
時間一點點過去,夜里的山谷,寒氣刺骨,四野寂靜,好在雪地反光,倒也看得清楚。
忽然那只山羊站了起來,發(fā)出“咩咩”叫聲,神態(tài)極是惶恐。石楓睜大眼睛,只見西側(cè)叢林里,緩緩走出一頭斑斕大虎。
石楓暗暗咋舌,好家伙,這只老虎怕是有五六百斤重,厚厚的肉墊踩在雪地,一絲聲音都沒有。
山羊嚇得“咩咩”叫喚,拼命想掙脫繩索,卻哪里辦得到。老虎伏下腰,一步步走了過來。
左邊的滿堂叔朝石楓示意,可以射箭了。
石楓扣緊弓弦,瞄準老虎的咽喉,忽然,他心里涌起一絲異樣,右手沒有松開。
滿堂叔不知發(fā)生何事,再次伸手示意,讓石楓射箭。
但石楓還是沒有動彈,此時,老虎覺得距離已經(jīng)夠了,從雪堆后猛然躍起,兩個起落,已經(jīng)撲倒,一口咬住山羊的咽喉。
“你干什么!”滿堂叔徹底怒了,“白白一只羊沒了?!?/p>
他來不及繼續(xù)呵斥石楓,當務(wù)之急是趕緊把作為誘餌的山羊救出來,再晚片刻,山羊就要被咬死了。
滿堂叔手中弓箭射出,“噗”,正中老虎后背。
老虎受驚,放下口中的山羊,發(fā)出一聲咆哮,聲震山林。
這嘯聲令人聞之股顫,說時遲那時快,老虎已發(fā)覺了滿堂叔,四足騰空,掉頭撲了過來。
滿堂叔再要換弓箭,已經(jīng)來不及了,他在雪地里一滾,從褲腿拔出一把匕首,朝老虎咽喉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