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奈不知何時已經(jīng)來到她身側(cè),距離極近,是一種充記保護意味的姿態(tài)。他臉色冷峻,目光如刀,直直射向曹光,周身散發(fā)著迫人的低氣壓。
曹光被這突如其來的介入和肖奈凌厲的氣勢懾住了,舉著酒杯的手僵在半空,臉色變了幾變:“肖……肖奈師兄?我……我只是想跟微微喝杯酒……”
“你的道歉,她收到了。”肖奈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每個字都像裹著冰碴,“現(xiàn)在,可以讓開了嗎?”
他的目光甚至沒有多看曹光一眼,仿佛那只是什么礙眼的障礙物,全部的注意力都落在貝微微身上,那眼神復雜得驚人,有關(guān)切,有壓抑的急切,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痛楚和后悔?
貝微微被他看得極不自在,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拉開距離。
曹光看著眼前這一幕,看著肖奈明顯維護的姿態(tài),看著貝微微那張冷艷卻對肖奈也透著疏離的臉,一股極度的不甘和嫉恨猛地沖上頭頂。
他忽然嗤笑一聲,語氣變得尖酸起來,聲音也拔高了些,故意讓周圍的人都聽到:“呵……我當是誰呢。肖奈師兄,這么護著?怎么,現(xiàn)在知道珍惜了?可惜啊,人家貝微微現(xiàn)在可是卡梅隆的高材生,眼界高著呢,怕是看不上我們這些舊相識了。也不知道當初是誰,對人愛搭不理,現(xiàn)在又擺出這副深情款款的樣子給誰看?”
他的話刻毒又直白,瞬間吸引了全場的目光。
貝微微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
肖奈的眸色驟然變深,下顎線繃緊,周身的氣息瞬間變得危險起來。
然而,不等肖奈有任何動作,貝微微卻上前了一步。
她看著曹光,眼神平靜,卻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仿佛看跳梁小丑般的憐憫和鄙夷。
“曹光?!彼_口,聲音清晰,擲地有聲,傳遍了此刻安靜下來的角落,“你的道歉,我不接受。不是因為年輕氣盛,而是因為人品低劣。過去是,現(xiàn)在看來,依然是?!?/p>
曹光的臉瞬間漲成豬肝色。
貝微微卻不再看他,目光轉(zhuǎn)向肖奈,語氣是徹底的、毫無轉(zhuǎn)圜余地的疏離和禮貌:“也謝謝肖先生解圍,不過不必了。我自已可以處理?!?/p>
一句“肖先生”,將距離拉得更遠,比陌生人還不如。
肖奈的心臟像是被狠狠攥住,痛得他呼吸一窒。她甚至……不愿意承他的情。
貝微微說完,對著周圍投來目光的人微微頷首致意,然后轉(zhuǎn)身,對剛才交談的一位華裔教授歉意地笑了笑:“Professor
Lee,我們剛才說到哪里了?關(guān)于那個動態(tài)捕捉的精度問題……”
她就這樣,輕而易舉地,將這場鬧劇甩在身后,再次融入了專業(yè)的交談之中,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留下曹光僵在原地,臉色青白交錯,在眾人或鄙夷或看戲的目光中,無地自容。
也留下肖奈,獨自站在那里,承受著那句“肖先生”和徹底劃清界限的冷漠帶來的、萬箭穿心般的痛楚。
他看著她游刃有余的側(cè)影,看著她眼底只有學術(shù)沒有他的光芒,前世今生的畫面瘋狂交織,最終化為一片冰冷的絕望。
他好像,真的來晚了。
而且,錯得離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