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無桀走后,這白王府的正廳之中,竟一時安靜了下來。
片刻后,顏戰(zhàn)天沉聲說道:“崇兒,如今那雪落山莊有方牧野坐鎮(zhèn),無異于龍?zhí)痘⒀?,若是他們動了歹念,我即便拼了性命,怕是也護(hù)不得你周全。”
方牧野一掌斃殺瑾宣大監(jiān)的事情,顏戰(zhàn)天是知道的。他自問自己比不過大監(jiān)瑾宣,更是比不過方牧野,但以顏戰(zhàn)天的脾性,即便如此,那也是無畏無懼的,甚至還想和方牧野戰(zhàn)上一戰(zhàn),瞧瞧兩人之間,究竟有著怎樣的差距。可是事關(guān)自己徒弟的安危,他卻免不得多了幾分顧慮,有了幾分擔(dān)憂。
蕭崇沉吟片刻,緩緩說道:“大師父多慮了,他們?nèi)羰窍牒ξ?,是不會叫我去雪落山莊的。藏冥,你是如何看待此事的?”
藏冥皺眉想了一會兒,說道:“依藏冥所看,若是能治好王爺?shù)哪棵ぃ亲匀皇呛?。赤王蕭羽太過紈绔,永安王蕭楚河也過于驕縱,都不是朝臣們所要的明主,但是王爺?shù)滦屑鎮(zhèn)?,在朝野上人望很高,若是可以雙目復(fù)明,便可讓那朝中之臣予以定心,便能扭轉(zhuǎn)如今對我們不利的局勢?!?/p>
他頓了一頓,眉頭也皺得更厲害了:“可是永安王府的人不會想不到這些,既然如此,他們又為何會主動提出要為王爺治眼呢?這一點,藏冥始終也沒想明白。”
蕭崇面露回憶之色,幽幽說道:“我幼年目盲之前,曾經(jīng)吃過一塊糕點,后來太醫(yī)院診斷,就是因為糕點里的毒,才害得我目盲,而那塊糕點,是我從六弟手中搶過來的。這件事情在我心中一直揮之不去,直覺和理智告訴我,此事與他無關(guān),可是我心中一直過不去這道坎。如今看來,過不去這道坎的,又何止我一個人,想來六弟,這些年也是一直對我心懷愧疚的吧。畢竟,那塊糕點,本來不是給我的?!?/p>
藏冥問道:“王爺?shù)囊馑际牵腊餐跏且驗槔⒕?,所以才幫王爺治眼的??/p>
“或許是因為愧疚,又或許是因為兄弟情誼吧?!笔挸巛p輕一嘆,繼續(xù)說道:“其實,我那位六弟,是我們這些皇子中,最重情意的一個,他將情意看的比皇位、比性命都要重,這是我們?nèi)魏我粋€皇子,都比不了的?!?/p>
藏冥點了點頭:“藏冥明白了?!?/p>
便在此時,穿著一身紫衣的九皇子蕭楚瑕,快步走進(jìn)了大廳,口中叫嚷道:“二哥,我聽說蕭楚河那邊的雷無桀來過府上了,他來干什么?”
一個時辰后,赤王府。
蕭羽正懶洋洋地坐在書房之中,看見謀士龍邪走了進(jìn)來,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何事啊?!?/p>
“王爺,這是剛送來的消息。”龍邪彎了彎腰,雙手奉上了一個紙條。
蕭羽接過紙條看了一眼,面色頓時變得極為難看,他憤怒起身,將紙條重重拍在書桌之上,然后狠狠揮手,將一側(cè)的茶盞打掉,破口大罵道:“蕭楚河,他的腦子是壞掉了嗎,竟然要幫那個瞎子治眼睛!”
龍邪想了一想,說道:“難道永安王是想和白王結(jié)盟?”
蕭羽的怒氣消減了一些,搖了搖頭,語氣極為不屑地說道:“奪嫡之爭,非勝即敗,都是封了王的皇子,誰會愿意和誰結(jié)盟?我這個六哥啊,出去浪跡了幾年,沒想到一點長進(jìn)都沒有,還是那般的婦人之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