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防城港出發(fā),沿著海岸線蜿蜒而行,三小時后,我抵達(dá)了一座地圖邊緣的小城:東興。
一條界河橫貫城市中部,南岸是越南芒街,北岸是東興老城區(qū)。站在“中越友誼大橋”上,河風(fēng)撲面而來,不咸,卻透著一種淡淡的邊境味道——自由、緊張、流動、世俗。
地圖上的它,是一座通關(guān)口岸;歷史上的它,是海上絲路與陸路邊貿(mào)的交匯點(diǎn);而在《地球交響曲》的這一頁上,它成了我腳步與心思交錯的新章節(jié)。
一、界河之橋:越語與漢語的耳語碰撞
傍晚時分,我來到了中越友誼大橋。
橋不大,卻人來人往。腳步聲混雜著越語和漢語,偶爾也能聽到壯語與粵語的混響。橋邊站著一位穿綠馬甲的老人,他是“通橋信息員”,負(fù)責(zé)維護(hù)秩序,也為游客提供翻譯服務(wù)。
我和他聊了起來,他姓黃,土生土長的東興人。
他說:“小時候,這橋只是一根繩子拉的小渡船,后來有木橋,再后來才有這水泥的?!?/p>
我問:“你聽得懂越南話嗎?”
他笑:“你聽得久了,不想懂也懂。”
我們一起看著橋上走過的中越情侶、貨運(yùn)電摩、背著貨袋的小販,還有一個剛過關(guān)的小男孩,他的背包上掛著中越雙旗。
我寫下:
“界河不是屏障,是耳語的走廊。它記錄了語言碰撞時的火花,也保存了人類最樸素的交易——理解與生存?!?/p>
二、東興市場:塑料涼拖與法式香水的奇遇
次日清晨,我步入東興百貨市場。這里賣的東西眼花繚亂,既有北方大白菜,也有越南榴蓮;既有廣州化妝品,也有法語包裝的香水和藥膏。
我在一個賣越南咖啡的小攤前駐足,攤主是一位年輕女子,穿著越南奧黛,笑容溫柔。
她介紹道:“這是滴濾咖啡,要慢慢喝,不像速溶,喝了你會記得?!?/p>
我問她來東興多久了。
她說:“三年。起初來打工,后來喜歡上了這里的水。”
我點(diǎn)頭。確實(shí),這里的水不是礦泉水,而是人來人往里流動的那種柔軟之感。
她遞給我一杯咖啡,我喝了一口,苦里透出果香,像某種不曾說出的故事。
我寫下:
“邊境市場是世界最早的自由貿(mào)易區(qū)之一,它不講理性,只講熟悉感。哪怕是塑料涼拖,也能和香水住在一個攤位上。”
三、金灘漁村:太陽最后的晚宴
下午我去了金灘,東興沿海一片著名的漁村與旅游地。此地三面環(huán)海,灘寬海平,落日極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