屯子里誰不知道二大爺最心疼的就是這些牲口,他的老黃牛那可是他的心肝兒,誰要是抽一鞭子他都是會和對方爭執(zhí)小半天,這已經(jīng)是觸動了二大爺心中的柔軟,所以,他對孟繁星這個新來的知青更加看重。
“我呸,一幫子就知道吃飯造糞的王八犢子,一肚子稀屎尿”二大爺臉上帶著笑容,手中的鞭子在半空中旋轉(zhuǎn),一個大大的響聲在半空中傳了很遠。
孟繁星看著漸漸遠去的二大爺,心里面也是有著開心和愉悅,畢竟,自己在靠山屯的第一步是站穩(wěn)了,以后,自己的小日子也是不會像上一世那么艱苦。
鍘草機的轟鳴聲在夜幕中依然是不斷地轟響著,人是倒著班地吃飯,機器是不停地勞作,冬儲坑里的草料那是肉眼可見地不斷填滿,一個冬儲坑已經(jīng)是滿了,被壓實,塑料布封嚴實,蓋上了塑料布,壓上了土。
第二個冬儲坑里面底部已經(jīng)是鋪滿了草料,孟繁星和小丫頭也是在冬儲坑旁邊走來走去,東邊的天邊的月亮已經(jīng)升了上來,雖然,沒有白天那么明亮,但是,干活的這些爺們兒們依然是有條不紊地干著活。
孟繁星將自己身上的衣服脫下來披在了二丫的身上,入秋的寒冷讓小丫頭感覺到了寒冷,打著哆嗦,可是,小丫頭就是倔強地不肯回去。
“你說說你就不能回去睡覺,被窩里多暖和?。俊泵戏毙亲炖锫裨沟?。
“我這是在學(xué)習(xí),在做監(jiān)工你知不知道?”二丫倔強的揚起小腦袋。
“你是屬穆桂英的,哪里都是少不得你?”
“你才穆桂英,我這也算是出工,我爹肯定會讓馮會計給我記上工分,你看看那些流大鼻涕的,誰會像我一樣能夠掙工分?”二丫小臉估計已經(jīng)冰涼。
“你家里就差你這點工分,回去吧,我送你回去,你看看這大坑,起碼要干到明天白天,你先回去睡一覺”孟繁星勸解道。
“嘿嘿,你不知道啊,今天晚上有加餐,是烙黃米面餅子,老好吃了,我要是回去了就沒有了”二丫說著眼睛里漏出了一種饞相。
“你聽誰說的?”孟繁星可是知道,黃米面餅子那是真的好吃,自從回到了北京城,就沒有吃到過那么香甜的好東西,這可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秦嫂子說的,她可是偷偷和我說的,白天那么多的人,只能是吃年糕,哪會有那閑工夫烙餅子,這不是晚上人少整一點”二丫很是開心地說道。
“你這個饞丫頭,原來心里是惦記著好吃的”孟繁星揉了揉二丫的小腦袋。
“你是沒有吃過,大黃米面的粘餅子那是真的好吃,你估計沒有看到過吧,一會兒,等你吃到了就知道,還有,土豆條子湯,秦嫂子說了給我燒幾個干辣椒,噴香噴香的”二丫眼睛里冒著欲望的綠光。
“我怎么不知道大黃米面的粘餅子,我也會做,嘿嘿”孟繁星也是笑了,因為,黏米面的餅子還有豆包,年糕那可是他的最愛,心頭好。
“你就知道吹牛。。。”二丫下面的字被他給強生生地忍了下來,可是,她眼睛里的狡黠還是出賣了他的小心思,吐了吐小舌頭做著鬼臉。
“不就是粘餅子嗎。多簡單,我還會包粘豆包,包餃子,做菜,等以后這邊的房子建好了,你過來我給你做好吃的,舌頭給你饞掉了?!?/p>
“你真的會包餃子啊,我們也是只有過年的時候才能夠吃得到,雖然,餡里面沒有多少肉,不過,油漬了的那味兒也不錯”二丫舔了一下嘴唇。
“小饞貓一個,等我給你做,把你的小肚子撐得鼓鼓的,里面全放肉”孟繁星有些鼻子酸澀,一個小丫頭說這些話是真的饞了,這該死的老天,就把自己帶回來吃苦,唉。。。他一聲長嘆。
“你是說真的,咱們拉鉤,可不能騙小孩子”二丫直接搬過了孟繁星的手臂,不由孟繁星掙扎,直接將小拇指給拽了過去,和她的小胖手指勾在了一起,就像是害怕孟知青說話不算數(shù)。
“你放心,今年我們蓋大棚,里面種上韭菜還有刺老芽,用這些做餡,我再給你弄點肉,保證讓你將你的小舌頭都吞進你的小肚子里”孟繁星心里雖然是酸楚,但是,小手指還是勾在了一起做下了承諾。
“我就知道大哥絕對是講信用的,我相信你”二丫開心地笑了,臉上的笑容是那么的純凈,是那么的陽光,一個小孩子的心愿,就是那么的簡單。
十點多的時候,二愣子的身影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街口的小山道,他挑著擔(dān)子,一邊是水桶一邊是一個土籃子,小丫頭眼睛非常地敏銳,一下子就看到了二愣子的身影,畢竟,那可是她心心念念的好嚼呼。
隔著老遠孟繁星就聞到了土豆條子湯的香味兒,還有土籃子里面的大黃米面粘餅子的那股子誘人的香味,孟繁星也是喉嚨不自然地吞咽著口水。
雖然,他也是想著吃到這一口,但是,他畢竟是經(jīng)歷過這些的人,還是重生的人,但是,黃米面粘餅子的誘惑還是讓他不自覺地吞咽著口水,在這個年代,能夠吃得上黃米面粘餅子還真的是好東西。
在生產(chǎn)隊里,如果有什么累活或者是做點像今天晚上的勞動,隊里都是要供應(yīng)晚上的加餐,加餐也是有著原因的,那就是犒勞一下干活的人,比如,做點豆腐,或者是下豆的高粱米飯。
像這樣的大黃米面的粘餅子那是真的少之又少,因為,烙粘餅子即費時又費力,還的忍受大鐵鍋的烘烤,將一個包著豆餡的大黃米面嘎達拍扁,在大鐵鍋里不斷地拍,直到拍成厚薄均勻的粘餅子,也算得上是一種技術(shù)活。
做大黃米面的粘餅子還是非常的費油,豆油這樣的稀罕物可是很少,即使是做菜也是舍不得這么浪費,只有,什么大事才會做一頓,這應(yīng)該也是喬老爺和馮會計安排的,主要是對孟繁星的犒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