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里的人都是在忙碌著自己手中的活計,每一個人都是沒有注意到三個人的表情,每一個人都是干的非常的專注,孫老蔫兒手中的煙袋鍋也是吧嗒吧嗒地被他的嘴巴吸著,也許,在煙袋鍋里有著他的哲理。
東邊的天邊一縷魚肚白已經(jīng)出現(xiàn),江岔子兩岸的霧氣今天特別重,幾米之內(nèi)都是難以看清楚對面人的面貌,這樣的情況以前也是經(jīng)常出現(xiàn),可是,今年來的早了很多,霧氣也是大了很多。
喬老爺站在江岔子這邊的高崗處望著遠(yuǎn)處的迷霧,想著心事,他已經(jīng)是站在這里將近半個小時,他就像是意識到了什么,畢竟,生活在江邊這么多年,這樣的景致他是熟悉的,可是,今年來的。。。
讓他實在是有些措不及防,他知道這樣的景色意味著什么,畢竟,種地人有著種地人的經(jīng)驗,他們就是憑借著這樣的經(jīng)驗確定什么時間種植苞米、什么時候知道種植黃豆,就算是種植一些蔬菜或者是大蔥也是有著規(guī)矩。
這些都是老祖宗傳下來的寶貴經(jīng)驗,這些,可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夠說的清的,也是,他這樣的有心人不斷根據(jù)老祖宗的經(jīng)驗不斷總結(jié),不斷摸索,掌握的最好的心得,喬老爺有些迷茫。
他站在江邊想著自從這個姓孟的年輕人來到了靠山屯給他帶來的驚喜,他在想著孟知青給他說的所有的事情,以及,這短短的兩天時間里給靠山屯帶來的改變,這些,都是潛移默化地改變著北大荒上最普通的小山村。
冬儲飼料、牛棚的遷移、辣白菜、還有他說的冬天可以種菜的大棚,這些東西,有時候他也是沒有想到的,而且,牛棚的選址,這林林總總即使是他這個屯子里的老人都是沒有想到的,可是,一個年輕人,。。
這個年輕人對每一個人的說話態(tài)度以及做事都是那么的沉穩(wěn),一個十八歲的孩子,十八歲啊,要比他這個活了幾十年的人都是把握的有板有眼。
自己的小丫頭那可是有些個性的,和來這里的所有知青走的都是不遠(yuǎn)不近,但是,這也是僅僅兩三天的時間,就和那個年輕人處的像是哥哥和妹妹那般的溺愛,寵愛感覺。
喬老爺搖了搖頭,將自己的所有雜念都是拋在了腦外,卷了一支煙點燃了,任憑煙霧在自己的眼前不斷消失,思緒也是在不斷地像是過電影一般閃過。
“那小子不簡單,先是和自己的弟弟在一路上相處的非常的融洽,借助自己弟弟的嘴將事情提出來,并且,讓自己詢問解決,看似非常的自然,非常的得體,可是,自己就是沒有辦法拒絕”他的心里不由得想到。
是啊,這個年輕的知青是很不簡單啊,所做的事情一環(huán)套著一環(huán),一步跟著一步,緊緊地將靠山屯引進了他的節(jié)奏,讓整個屯子里的人都漸漸地向他靠近,向他聚攏。
冬儲飼料有點遠(yuǎn),今年冬天的大雪也是有點遠(yuǎn),明年下半季的干旱也是有點遠(yuǎn),可是,辣白菜,蘿卜咸菜已經(jīng)是讓大家嘗到了實惠,這已經(jīng)是變成了現(xiàn)實,然后,又再次拋出了一個大棚蔬菜的噱頭。
喬老爺現(xiàn)在是真的有些看不懂這個年輕人了,他還不知道,那個年輕的知青給孫老蔫兒,秦玉琴說的未來的科技以及和二愣子說的未來的美好前景的事情他還不知道,如果,他知道了會不會更加的驚訝。
要是,孟繁星將未來的科技取代人類工作,并且,擠占了人類的生存空間,讓人類被資本給架空,讓人類被資本綁架,被資本強奸了意志,不知道喬老爺會怎么想,怎么思考。
一個從未來世界回到了幾十年前的苦難日子,他的腦袋里有著無窮無盡的技術(shù),有著無窮無盡的見聞,有著,讓所有的人都不知道的,他們會怎么想?喬老爺現(xiàn)在站在堤岸上望著遠(yuǎn)處的濃霧,有些迷茫。
太陽已經(jīng)從東方的天空跳了出來,一張大臉已經(jīng)是露出了一半,既有著窺視人間的萬物的好奇心,又有著新娘子見到未來的羞怯感覺。
地里干活的那些糙老爺們和知青也是有了希望了的曙光,因為,每一天到了這個時候,他們也就意識到了快到回去吃飯的時間了,畢竟,沒一個人的肚子早就咕咕叫喚,不停地抗議了。
有些人已經(jīng)是對于回去吃飯內(nèi)心興奮,可是,前面的那長長的地壟溝是那么的遙遠(yuǎn),是那么的漫長,也不知道當(dāng)初是誰做下的決定,讓每一根地壟溝延伸的這么長,就不能從中間折斷嗎?
有人歡喜,就有人嘆息,歡喜的是本地的土著,畢竟,在農(nóng)間地頭的勞作上,他們是無所不能的,是占據(jù)著強大的優(yōu)勢的,所以,他們的內(nèi)心是無比興奮地,將那些自以為傲的知青遠(yuǎn)遠(yuǎn)地拋在了后面。
知青,可想而知他們的結(jié)果是什么樣的,即使是張組長這個老人也是被遠(yuǎn)遠(yuǎn)地拋在了后面,最可憐的還得屬吳建剛那新來的那三個知青,這幾天的勞作,已經(jīng)是讓他們的手扎出了很多小眼兒,并且發(fā)炎。
每一次下手干活,他們都是呲牙咧嘴,疼痛已經(jīng)是讓他們不堪重負(fù),更別說握著刀柄的那一只手,已經(jīng)是磨出了很多的血泡,有些血泡已經(jīng)是被刮開,那種疼痛的滋味,也是只有有過這樣的經(jīng)歷的才清楚。
可是,地里的活他們必須干,必須要忍受著疼痛去干下去,不干可以,那么,你就沒有口糧,就沒有每一天的工分,別以為你可以不勞而獲可以和別人一樣吃大鍋飯,那可能嗎?
難道,你們的心里沒有一點逼數(shù),因為,你們是知青,是過來和農(nóng)村人搶糧食吃的知青,沒有你們農(nóng)村人依然是種植這些地,有了你們依然也是種植這么多的地,用農(nóng)村人的那句老話,有你十八,沒你也是四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