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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一命換一命（第1頁）

【蠱胎順利產(chǎn)出，男嬰無恙，但體內(nèi)仍有一只“母蠱”沉睡。阿阮告知錢員外：若想徹底清除，需以至親之人的“心頭血”為引，且施術(shù)者（阿阮）將折壽十年。錢員外猶豫，其發(fā)妻挺身：“用我的血！孩子無辜！”】

產(chǎn)房內(nèi)彌漫著濃重的血腥與黃混雜的刺鼻氣味，先前蠱母帶來的陰森壓迫感雖已散去，卻留下一種更深沉的、關(guān)乎生死的疲憊。玉娘昏死在榻上，面色灰敗，氣息微弱如游絲，但胸膛尚有起伏。那婆子癱軟在地，兀自未醒。

阿阮懷抱著那個初生的嬰孩。孩子不再被蠱蟲纏繞，皮膚恢復(fù)了嬰孩應(yīng)有的細(xì)嫩，只是過分蒼白，眉心的朱砂蟲印鮮紅欲滴，像一顆凝固的血珠。他閉著眼，呼吸輕淺，仿佛隨時會斷絕。

外間傳來錢員外再也按捺不住的、帶著哭腔的急問：“阮姑娘！里面……里面怎么樣了？玉娘她……孩子……”

阿阮沒有立刻回答。她將嬰兒輕輕放在早已備好的柔軟襁褓中，仔細(xì)蓋好。然后走到桌邊，提起因方才激斗而傾翻的茶壺，倒了半杯涼透的茶水，仰頭灌下。冰涼的液體劃過干澀的喉嚨，卻壓不住從臟腑深處翻涌上來的、施展共生符后的虛脫與隱痛。

她整理了一下微亂的鬢發(fā)和衣襟，這才走到門邊，拉開了房門。

錢員外幾乎是撲了上來，肥胖的臉上滿是油汗和淚痕，抓住阿阮的衣袖：“阮姑娘！如何？他們……”

“母子暫時無恙?！卑⑷畹穆曇魩е纳襁^度的沙啞。

錢員外聞言，雙腿一軟，幾乎要跪下去，臉上瞬間爆發(fā)出狂喜：“謝天謝地！謝天謝地！多謝阮姑娘！多謝……”

“但是，”阿阮打斷了他短暫的慶幸，聲音沒有一絲溫度，“蠱毒未清?！?/p>

錢員外的笑容僵在臉上。

阿阮的目光越過他，看向他身后。不知何時，一位身著素凈錦緞、面容端莊卻帶著揮之不去的愁苦與疲憊的婦人，在丫鬟的攙扶下靜立在那里。那是錢員外的發(fā)妻，錢夫人。她顯然已在外間等候多時，聽到了部分動靜。

“夫人腹中蠱蟲，大部分已被逼出或安撫。”阿阮的聲音在寂靜的廊下清晰響起，“然‘蠱母’靈識未滅，為保嬰兒性命，我已用秘法將其封于嬰兒心脈之內(nèi)，暫時沉睡?！?/p>

她頓了頓，看著錢員外瞬間慘白的臉，繼續(xù)道：“此乃權(quán)宜之計(jì)。母蠱不除，終是禍胎。它不僅會不斷汲取嬰兒生機(jī)，待其蘇醒，反噬更烈，屆時無人能制?！?/p>

“那……那該如何是好？”錢員外聲音發(fā)顫，“阮姑娘，您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無論多少錢……”

阿阮抬手，止住了他習(xí)慣性的錢財(cái)許諾?！皩こＫ幬锓?，已奈何不得這與他血脈初步共生的母蠱。欲要徹底根除，唯有行‘換血溯魂’之術(shù)?！?/p>

“換血溯魂？”

“需以至親之人的‘心頭血’為引?！卑⑷畹哪抗馄届o地掃過錢員外和錢夫人，“取血三滴，混以施術(shù)者靈血，繪制‘溯源符’，打入嬰兒心脈，方可引動母蠱，將其與嬰兒血脈徹底剝離或……化而為一?！?/p>

聽到“心頭血”三字，錢員外肥胖的身體肉眼可見地哆嗦了一下，臉上血色盡褪。心頭血，乃人身精元所系，取之傷身損壽，絕非兒戲！

“此外，”阿阮的聲音依舊平淡，卻如同重錘，敲在兩人心上，“此術(shù)逆天而行，強(qiáng)改命數(shù)。施術(shù)者，亦即是我，需以自身十年陽壽為代價，方可承其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