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吊燈的光芒在宴會廳里流轉(zhuǎn),當管家將那張黑金色銀行卡推到秦云面前時,整個空間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鎏金卡面上的燙金花紋折射出細碎的光,與秦云身上那件略顯陳舊的西裝形成刺眼的對比。秦青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急切:"秦云,趕緊接下吧。"她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旗袍開衩處的盤扣,翡翠簪子在燈光下泛著冷光。
秦云緩緩起身,黑色皮鞋與大理石地面碰撞出清脆的聲響。他的目光掃過滿桌驚愕的面孔,最終落在祖父布滿老年斑的手上:"爺爺,你的心意我領(lǐng)了,不過,這筆錢我不會要,另外公司主管的職位,我也沒有興趣。"
這句話如同投入深潭的巨石,激起千層浪。秦偉光手中的威士忌酒杯重重砸在桌面上,琥珀色的液體濺出杯沿,在雪白的桌布上暈染出一片狼藉:"秦云,你也太不知好歹了!其他秦家子弟進入公司,都要從基層做起,爺爺直接讓你從主管做起,你竟然還拒絕!你這是給臉不要!"他脖頸處青筋暴起,名貴腕表的表帶被拉扯得變了形。
二伯秦勇強的冷笑從雕花座椅上傳來,作為秦氏集團現(xiàn)任總經(jīng)理,他西裝袖口的袖扣鑲嵌著家徽,此刻隨著他的動作閃爍著冷光:"侄兒,你也太不像話了!我看你是不滿足老爺子給你的這些,所以才拒絕,想撈更多的好處吧?"宴會廳的空調(diào)發(fā)出輕微的嗡鳴,卻蓋不住眾人交頭接耳的竊竊私語。
"二伯,我秦云這一次回來,單純只是為了給爺爺賀壽,沒你想的那么骯臟!"秦云的聲音如同出鞘的劍,鋒利而冰冷。他想起兒時在秦家祠堂外,二伯那一句"野種不配進祠堂",此刻那些刺耳的話語仿佛又在耳邊回蕩。
"砰!"二伯的手掌重重拍在檀木餐桌上,水晶杯碟劇烈震顫,紅酒在杯中翻涌如血:"你這孩子怎么這么沒教養(yǎng),有你這種態(tài)度跟長輩說話的嗎!尊敬長輩都不知道嗎?"作為掌控著集團千萬資金的掌舵人,他早已習慣了所有人的俯首帖耳,此刻秦云的反抗讓他眼底騰起熊熊怒火。
秦云瞇起雙眼,寒芒畢露:"二伯,我敬你才叫一聲二伯,我不敬你,你又算個什么東西?在我面前吆五喝六,抱歉,你沒這個資格!"這句話如同一記重錘,砸得滿座皆驚。秦青的指尖死死攥住桌布,指節(jié)泛白;秦瑯天轉(zhuǎn)動著腕表,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鷙。
大伯的聲音帶著上位者的威嚴:"秦云,這些年你受苦了,但你這么跟二伯說話,確實不妥!"姑姑的珍珠耳環(huán)隨著她搖頭的動作輕輕晃動:"秦云,你注意你的言辭,你是晚輩,我們是長輩!你太不像話了!"
秦偉光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面劃出刺耳的聲響:"要不是因為眾多長輩在場,我今天非揍你不可!"他身上濃烈的古龍水味道混著酒氣,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秦青焦急地拽著秦云的衣角,旗袍下擺的流蘇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搖晃。就在氣氛劍拔弩張之時,秦廣昌的拐杖重重敲擊地面:"好了,都住嘴,勇強你也坐下!"老人的聲音帶著歲月沉淀的威壓,讓整個宴會廳瞬間安靜下來。
二伯冷哼一聲坐下,嘴里還嘟囔著:"跟他爸簡直就是一路貨色,簡直就是扶不起的阿斗!"秦廣昌摘下眼鏡,擦拭鏡片的動作慢條斯理:"秦云,既然你拒絕我給你的五百萬和高管職位,那你說說,你為何拒絕。"
"爺爺,我現(xiàn)在有自己的事業(yè),區(qū)區(qū)秦氏集團,根本入不了我的眼,別說是五百萬和高管職位,即便將整個秦氏集團給我,我都沒興趣。"秦云的聲音平靜卻堅定,目光掃過滿桌震驚的面孔。秦氏集團四個多億的資產(chǎn),在建業(yè)縣堪稱巨擘,此刻在他口中卻如同敝履。
"真是笑話!"二伯的笑聲里帶著不加掩飾的嘲諷,"老三生的這個兒子,除了繼承他的固執(zhí),竟然還學會吹牛的本事!"秦偉光跟著起哄:"大伯,或許他真有自己的事業(yè)呢?比如在大學擺地攤!"宴會廳里爆發(fā)出一陣刺耳的笑聲,唯有秦青默默握緊了手中的酒杯。
秦廣昌的目光在孫子身上停留片刻:"我再向你確認一遍,你確定不要我給你的這些?我確定。"秦云的回答斬釘截鐵,如同在豪門的水面投下一顆巨石,漣漪久久不散。
家宴在詭異的氣氛中草草結(jié)束。當眾人移步別墅外時,夏夜的風裹挾著蟬鳴拂過庭院。秦偉光靠在限量版跑車上,點燃一支雪茄:"小子,你剛剛在家宴上,可真狂啊,敢那樣跟我爸說話,要不是爺爺在場,我絕對揍你丫的!"雪茄的火光在他臉上明明滅滅,映得他的表情愈發(fā)猙獰。
秦云掃視著對方被酒色掏空的身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就你這身板,誰揍誰可不好說。"這句話徹底點燃了秦偉光的怒火,他正要發(fā)作,卻被秦瑯天攔住。
"偉光,你跟一個傻子計較干嘛?"秦瑯天的聲音帶著上位者的倨傲,他整了整領(lǐng)帶,"秦云堂弟,你真的是傻到家,爺爺給你錢和地位竟然不要,你這種不知好歹的人,一輩子注定是窮鬼,以后出去,別說你是我秦家的人,省得丟我秦家的人。"
"沒錯!別給我們秦家丟人!"秦偉光附和著,噴出的煙圈在秦云面前散開。
秦云的目光越過眾人,望向遠處燈火通明的縣城:"秦瑯天,秦偉光,你們的未來,也就在這區(qū)區(qū)建業(yè)縣,我的未來,是征服整個西南商界,乃至整個華國商界,我們不在一個頻道,也沒有共同話題。"
這句話如同驚雷,讓在場的人先是一愣,隨即爆發(fā)出哄堂大笑。秦瑯天嗤笑著搖頭,秦偉光笑得直不起腰:"征服華國商界?就憑你?"唯有秦青走上前,輕輕拍了拍秦云的肩膀:"秦云,有夢想是好事,姐支持你!"她的聲音溫柔卻堅定,在一片嘲笑聲中顯得格外清晰。
"好了,別跟這只會吹牛的小子浪費時間了。"秦瑯天掏出手機,屏幕藍光映在他臉上,"建業(yè)縣最近新開了一家射擊俱樂部,我們?nèi)ツ膬和鎯喊桑强墒钦鏄屌叮?
這個提議立刻引起一陣騷動。周邦推了推眼鏡:"我聽說這個射擊俱樂部,是一個退役軍官開的,主要是因為興趣,投資了三千萬!會員審查十分嚴格,不對外開放,一般人根本沒資格進去。"
"我的會員資格,是我哥幫我弄的,哥,你給大家想想辦法唄?"秦偉光討好地看向兄長。
秦瑯天收起手機,嘴角勾起自信的弧度:"沒關(guān)系,我跟那家老板有些關(guān)系,我?guī)Т蠹疫M去。"作為秦氏集團未來的繼承人,他在建業(yè)縣的人脈網(wǎng)如同蛛網(wǎng)般細密。
眾人的歡呼聲中,秦云望著天邊的殘月。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礦石,小梁山下的秘密在心底翻涌。這場豪門鬧劇,不過是他人生征程的序章,而真正的風暴,還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