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擎的轟鳴聲在夜色中漸漸平息,秦云駕駛的黑色商務(wù)車緩緩駛?cè)肴A鼎保安公司的大院。四周高墻林立,探照燈在夜幕中劃出一道道冷冽的光束,這里作為安保力量的核心據(jù)點,厚重的鐵門仿佛隔絕了外界的喧囂,將一切秘密都牢牢鎖在其中。
保安公司深處,一間布滿灰塵的廢棄雜物室里,霉味與潮濕氣息混雜。秦云抓起一旁的塑料盆,冰冷的自來水如瀑布般潑向蜷縮在角落的身影。
“啊!這是哪兒?你們到底是誰!”被冷水激醒的黃毛男子猛地掙扎起身,雙手徒勞地拍打著地面,眼中滿是驚恐。他染成枯黃的頭發(fā)濕漉漉地貼在額前,昂貴的名牌襯衫早已皺成一團。
秦云默不作聲地掏出手機,修長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動。當電話接通的瞬間,他的聲音仿佛裹著一層寒冰“喂,烏志云吧?我是秦云?!?/p>
電話那頭先是一陣短暫的沉默,隨后爆發(fā)出刺耳的咆哮“秦云?你給我打電話想干什么?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鬼心思!”烏志云的聲音中充滿警惕與憤怒,多年在向金強身邊的經(jīng)歷,讓他對任何風吹草動都格外敏感。
“我想約你見個面,如何?”秦云語氣平淡,仿佛只是在談?wù)撘患粘,嵤?。他走到窗邊,透過斑駁的玻璃望向外面的夜色,月光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投下陰影。
“你他媽有病吧!我憑什么要見你?”烏志云的怒吼震得手機聽筒嗡嗡作響。
秦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突然將手機遞到黃毛面前?!鞍郑“?!我在這兒!快來救我!”黃毛撕心裂肺的呼救聲瞬間刺破空氣,他整個人幾乎要撲向手機,臉上涕淚橫流。
“烏軍師,這熟悉的聲音,想必不會聽錯吧?”秦云慢悠悠地收回手機,指尖輕輕摩挲著屏幕,“只要你按我說的做,你兒子在我這兒會很安全。”
電話那頭陷入死寂,片刻后傳來壓抑的怒吼“秦云!你這個混蛋!你到底想干什么?”
“很簡單,今天下午三點,康泰茶樓。記住,別讓第三個人知道,尤其是向金強?!鼻卦祁D了頓,語氣陡然變得森冷,“要是敢耍花樣,你知道后果?!?/p>
與此同時,烏志云家中,豪華的書房里,紅木書桌上的手機還在發(fā)燙。“混蛋!”烏志云猛地將手機砸向真皮沙發(fā),震得桌上的古董擺件叮當作響。他在房間里來回踱步,額頭上青筋暴起,內(nèi)心翻涌著驚怒與恐懼。
就在這時,手機鈴聲再次響起?!盀踯妿煟沂翘烊A酒吧的疤哥。烏公子之前喝醉了,被人送回家了,我想確認他安全到家了嗎?”電話里傳來疤哥謹慎的詢問。
烏志云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強壓下滿腔怒火,用沙啞的聲音說道“他已經(jīng)到家了,你不用管。”掛斷電話后,他癱坐在椅子上,望著墻上與兒子的合照,眼中滿是痛苦與掙扎。
時間在焦慮中緩緩流逝,終于到了約定的時刻??堤┎铇嵌牵窕敬鞍胙谥?,茶香與窗外的市井喧囂交織。烏志云推開包廂門的瞬間,秦云正優(yōu)雅地沖泡著普洱茶,紫砂壺嘴騰起的熱氣模糊了他的面容。
“兩點五十九分,烏軍師果然守時。”秦云放下茶壺,目光如鷹隼般掃過烏志云緊繃的臉龐,“沒帶其他人吧?”
“我兒子在你們手里,我敢嗎?”烏志云冷哼一聲,重重地坐下。他的西裝袖口微微磨損,露出里面戴著的廉價手表——那是兒子送他的生日禮物,與他身上的名貴服飾格格不入。
秦云將一杯茶推到對方面前“嘗嘗,這是今年的明前龍井?!币姙踔驹浦皇窍笳餍悦蛄艘豢冢掌鹦θ?,語氣變得嚴肅“助我除掉向金強,事成之后,你兒子毫發(fā)無損?!?/p>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烏志云猛地拍桌而起,茶盞里的茶水潑灑在昂貴的桌布上。他的聲音因憤怒而顫抖,“我跟了向爺十幾年,他雖然脾氣不好,但……”
“那就是沒得談了?孤狼,我們走?!鼻卦茝娜萜鹕恚碇淇?,仿佛真的要離開。
“等等!”烏志云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抖。他盯著秦云的背影,腦海中不斷閃過兒子驚恐的面容,“我們……再商量商量?!?/p>
“沒什么好商量的?!鼻卦妻D(zhuǎn)身,目光堅定如鐵,“做我的內(nèi)應(yīng),我保證你和你兒子的安全,事成之后,五千萬外加自由。你在向金強身邊這么多年,應(yīng)該知道他是什么人——上次你辦事出了點小差錯,他可是差點打斷你的腿?!?/p>
這句話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刺進烏志云的心臟。他想起那些被向金強當眾羞辱的夜晚,想起自己在醫(yī)院躺了半個月的腿傷,拳頭不自覺地握緊。
“你……真能保證?”烏志云的聲音終于軟了下來,眼中的倔強漸漸被無奈取代。
“我秦云說話算數(shù)。”秦云重新坐下,從公文包里拿出紙筆,“先畫一張向金強別墅的構(gòu)造圖,詳細說說防御部署?!?/p>
烏志云接過筆,筆尖在紙上微微顫抖“別墅里有兩百人,一百五十在院子,五十在屋內(nèi),全是精銳。但最棘手的是圍墻上的高壓電網(wǎng),一旦有人翻墻,必死無疑……”
聽到“高壓電網(wǎng)”四個字,秦云的瞳孔微微收縮。他想起之前沖動之下差點發(fā)動的強攻計劃,后背不禁滲出冷汗。如果沒有今天的布局,自己的人恐怕會在那道電網(wǎng)上折損慘重。
“不過有我在,這都不是問題?!睘踔驹品畔鹿P,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的神色,“我會在行動那天關(guān)掉電網(wǎng),但你必須信守承諾。”
秦云滿意地點點頭,伸手與對方握了握“合作愉快。從現(xiàn)在起,我們要好好謀劃一番了……”
窗外的陽光漸漸西斜,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一場驚心動魄的暗局,正在這茶香氤氳的包廂中悄然展開,而向金強的命運,也在這一刻悄然改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