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像被砂紙磨過。
李江最后看了眼小林胸前不斷涌出的血花,轉(zhuǎn)身躍下懸崖。風在耳邊呼嘯,他拽住崖壁的老藤往下滑,掌心被磨得血肉模糊,卻感覺不到疼——星辰鏈突然在腕間震動,不是預警,是共鳴。
鏈身的灰黑色正在褪去,銀藍火焰重新燃起,比之前更烈,還混著絲極淡的青綠色——是小林的青木靈力。
“原來如此……”李江突然笑起來,藤蔓磨破的血珠滴在鏈身上,竟被火焰燒成金色的光粒。他加速下墜,在靈脈眼的入口處看到了那株玉藤,黑絲纏繞的根部,果然有汪冒著熱氣的泉眼,泉水里游弋著金色的小魚,正是沈道長說的生泉。
蝕心珠的影子緊隨而至,噬魂霧在生泉邊緣翻滾,卻不敢靠近?!皼]用的,生泉的陽氣雖能克制陰煞,可蝕心珠已經(jīng)吞了上千神魂,憑你這點本事……”
她的話被突然響起的琴音打斷。不是斷弦的嘶啞,而是清越如鳳鳴——沐瑤的七星鎮(zhèn)煞陣啟動了!七道光柱從鎖靈塔方向射來,在靈脈眼上空匯成北斗七星的圖案,光柱落下時,噬魂霧像冰雪遇陽般消融。
“不可能!”影子尖叫著撲向玉藤,想在光柱完全落下前扯斷靈脈,李江卻將星辰鏈拋向空中。
鏈身在空中舒展,銀藍火焰裹著生泉的金芒,還有小林鎮(zhèn)魂花的青光,化作巨大的星網(wǎng),將影子和蝕心珠牢牢罩住。
“這是……”
“原來你才是……”
影子的身體在星網(wǎng)中消融,蝕心珠里的人臉突然集體轉(zhuǎn)向李江,眼神里竟帶著解脫。
話沒說完,她已經(jīng)化作黑煙,蝕心珠墜向生泉,在接觸泉水的瞬間炸開,無數(shù)光點從泉眼升起,像被釋放的神魂,朝著七星光柱飛去。
李江癱坐在泉邊,看著玉藤重新煥發(fā)光澤,纏繞的黑絲化作露珠滴落。
崖上傳來小林的咳嗽聲,雖然虛弱,卻中氣十足:“喂!我還沒死呢,不打算拉我一把?”
他抬頭,看見小林被沈道長扶著站在崖邊,胸口的藤蔓已經(jīng)枯萎,臉色蒼白得像紙,卻在笑。沐瑤的琴音從遠處傳來,七道光柱漸漸收束,在天空中畫出一道彩虹,把青峰山的晨霧染成了七色。
星辰鏈在腕間輕輕轉(zhuǎn)動,銀藍火焰里,青綠色的光點像顆種子,正在慢慢發(fā)芽。
李江突然想起小林剛才的話,抓起旁邊的藤蔓,朝著崖上晃了晃:“上來幫忙拔黑絲啊,難道要讓我一個人累死?”
風從崖下涌上來,帶著生泉的水汽和遠處的琴音,還有小林中氣不足的吐槽,混在一起,像首亂糟糟卻鮮活的歌。李江拽著藤蔓往上爬,掌心的傷口蹭到陽光,竟沒覺得疼——或許就像沈道長說的,守護這人間煙火的滋味,從來都比傷痛更鮮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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