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道主那飽含著無盡殺意與威脅的冰冷話語剛剛涌至喉間,尚未完全吐出,便被她自己生生地吞咽了回去。
她并非愚蠢之輩。
在此刻這般境地之下,任何言語上的威脅,都顯得蒼白無力,甚至可笑。
別說只是放幾句狠話,就算她現(xiàn)在不顧一切地施展出畢生所學(xué),打出一套威力驚天,威風(fēng)凜凜的拳法,在完全掌控局面的寧凡眼中,恐怕也只會被視作‘歹徒興奮拳’。
平白增添對方的樂趣。
這種認(rèn)知如同冰水澆頭,她便是知道如何拿捏分寸,南道主死死地盯著寧凡,胸膛因急促的呼吸而微微起伏,那雙清冷的眸子仿佛要將寧凡的身影刻入靈魂深處。
寧凡看著她這副強(qiáng)忍怒火的模樣,心中了然,知道她已經(jīng)暫時(shí)放棄了無謂的口嗨。
這對于接下來的談判,倒是有不小的幫助。
他好整以暇地抱著雙臂,目光在她身上逡巡,仿佛在評估一件戰(zhàn)利品的價(jià)值,慢悠悠地開口道。
“南道主,你身上的寶貝,就只有這么一點(diǎn)?”
南道主聞言,嘴角勾起一抹帶著濃濃嘲諷意味的嗤笑,她冷冷道。
“小輩,別癡心妄想了,本座身上帶著的東西,就這么多?!?/p>
“在你看來,若非是不能,否則所有人都應(yīng)該將身家性命全都帶在身上,防止被歹人惦記?”
“是也不是?”
寧凡微微皺眉,微微四村后,下意識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沒錯(cuò),重寶自然要隨身保管,才最是安全?!?/p>
“愚見?!?/p>
南道主毫不客氣地斥道,臉上終于浮現(xiàn)起一抹羞怯、憤怒、恥辱之外的情緒——得意。
“那是你們需要考慮的問題,對于我等道主級別而言,宗門,從某種角度上來說,既是我等的私產(chǎn)?!?/p>
“宗門的每一座主峰,藏武樓中的萬千典籍,藏寶閣內(nèi)的奇珍異寶,乃至門下成千上萬的弟子,所有這些,在某種程度上,都?xì)w屬于本座,受本座支配?!?/p>
“我等所擁有的海量財(cái)富,放在自己完全掌控的私產(chǎn)之中,有重重禁制守護(hù),有無數(shù)門人看守,豈有不安全的道理?又何須如同倉鼠囤糧一般,全都帶在身上。”
“徒增負(fù)累?”
“……”
寧凡聞言,不由得一怔,張了張嘴,竟一時(shí)無法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