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軍!蜀軍來了!快出來防御!”,隨著糜照帶領(lǐng)漢軍沖殺了進(jìn)去,晉軍的哨兵也發(fā)出了緊急信號,但因為松懈已久,一開始十分混亂。
好在,晉軍的營壘布置還算合理,故而,守軍出動還算迅速,在初步的混亂之后,立刻頂住了局勢,薛琿帶著親兵攔住了沖殺的糜照,大怒道:“蜀賊戰(zhàn)將,看我大晉雄獅到來,還不乖乖下馬受縛!”
糜照大笑道:“偽朝賊子安敢在此饒舌!看箭!”,說完也是將弓箭,飛射而去。
蔣琿側(cè)身一閃,將將避了過去,心中微微發(fā)寒,對這個年輕的將領(lǐng),開始重視了起來。他剛要指揮其他人沖上去頂住,忽然就是身后又是一片混亂的聲音。
“報——!”,蔣琿正疑惑的時候,一名小校跌跌撞撞地?fù)涞剿鸟R前,臉上煙熏火燎,聲音都劈了叉,“后營走水!糧垛、糧垛全被蜀人斥候點著了!”
蔣琿心頭猛地一沉,暗叫不好:前軍才接鋒,后軍先亂,分明是蜀軍早有預(yù)謀。他抬眼望去,果然見另一側(cè)的大營之中火光沖天,黑煙借著西風(fēng)直往營盤里灌,不少士卒已被熏得眼淚直流,陣腳松動。
“薛烈,帶三百騎去后營救火,擊殺襲擊我軍營寨的敵軍,敢喧嘩惑眾者——斬!”蔣琿厲聲喝令,回頭又朝糜照方向一指,“其余人隨我壓前,務(wù)必把這股蜀軍釘死在壕塹之外!”
薛烈剛領(lǐng)命而去,忽聞號角再起,卻與晉軍號角音調(diào)迥異——高亢激越,三長兩短。隨后便是無數(shù)的漢軍士兵,十分健壯勇武,持長刀大盾,踩著鼓點呼嘯而下,竟對晉軍側(cè)翼形成包夾之勢。
“大哥,蜀軍士兵沖進(jìn)來四處放火潑油,咱們頂不住了!”,薛烈一身狼狽,趕了回來見自家大哥,“咱們趕緊撤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p>
“不能走!水軍碼頭都在這里,一旦被一把火燒光,我軍水師怎么辦?”,蔣琿搖了搖頭,立刻道:“傳令下去,死戰(zhàn)到底,不準(zhǔn)撤退!”
糜照遠(yuǎn)遠(yuǎn)望見蔣琿正在下令,揚弓長笑:“蔣將軍,再吃一箭!”他換三石勁弩,搭上一支通體烏黑的破甲重箭,弦如滿月。箭鏃劃破空氣,發(fā)出刺耳尖嘯,直奔蔣琿咽喉。
蔣琿耳力極敏,聽風(fēng)辨位,猛然俯身貼鞍。箭矢帶著勁風(fēng)擦盔而過,“當(dāng)”一聲擊碎身后旗尉的頭盔,盔下顱骨碎裂,人軟軟栽倒在地,紅白飛濺。蔣琿驚出一身冷汗,暗忖:再退半步,死的便是自己!”
“撤!快撤!”,蔣琿終究被這兩箭打掉了心氣,不再敢多說什么了,立刻跟蔣烈?guī)е肯麻_始突圍,失去了核心指揮的晉軍,立刻陷入了完全混亂。
“四處放火!尤其是水軍岸邊的所有器械,全部燒光!”
“是!將軍!”
“司馬將軍,大事不好!水軍營寨起火,似乎是遭遇了敵軍襲擊!”,正在黃河江面上與王濬對峙的司馬瑰立刻得到了一個很不好的消息,他的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
“消息是否確實?”,司馬瑰很希望是假的,但斥候卻給出了他最不想聽的答案。
“將軍,已經(jīng)確定屬實,看起來蜀軍應(yīng)該是以水軍將我們水軍主力吸引在前線,陸地之上派人前來偷襲?!?/p>
司馬瑰怒氣沖沖:“薛琿兄弟到底在干什么?簡直是廢物!兄長那邊有沒有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