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桑急步行到駕駛艙旁,眼見著那蒼鷹的奇怪舉動不禁怔怔愣。
正疑惑間悲鳴聲徒然大作,鷹兒丟下口中帽檐,翅身一展而收,竟是一頭撞上駕駛艙的前舷窗!
砰然一聲清脆裂響,將近o的淺茶色游艇玻璃赫然已被撞裂一小塊缺口。那蒼鷹身形雖小,周體卻如金澆鐵鑄一般堅韌地匪夷所思。
展翅間又是疾撞而下,幾番三次后玻璃窗上已是創(chuàng)痕累累,各處破口均在陽光下泛著斑斑血跡,空中夾雜著雪花般碎白的黑色鷹羽紛揚而落,凄厲絕美之極。
“伊桑先生,這不關我的事……”
猶如泥塑木雕般呆立在甲板上的駕駛人員哭喪著臉道。
伊桑略微頷,口中突兀打了個響亮的呼哨。
鷹兒身軀于空中急停,一雙銳眼定定望向他的所在,低低悲鳴不已。
“你……你遇上了什么事情?”
伊桑覺得自己真是瘋了。
而接下來在這位年輕富豪面前所展現(xiàn)的事實,似乎證明著他的直覺并沒有錯誤。
那只鷹兒急掠而出,斜斜劃向大洋左后方,轉凄叫連連。
“轉舵,跟上它?!?/p>
伊桑掃了眼滿臉不可思議的船員,思忖著道:“這鷹真通靈性!”
船身在洋面上劃了個大大的“n”字轉向而馳,鷹兒長長歡叫一聲,當先疾飛,游艇亦是將馬力開到了極處。
大約行駛了十余海哩后,茫茫碧海中一點載沉載浮的橘黃出現(xiàn)在人們視野中。
伊桑怔怔地注視著那只驕傲的,遍體殷紅的小生靈,輕盈地在水中男子上空盤旋不去,已是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處于深度昏迷狀態(tài)的李偉杰很快被救上游艇,伊桑的私人醫(yī)生立即風一般忙碌起來。
靜脈補液等一系列救療措施之后,這個蒼白消瘦的年輕人臉上,奇跡般現(xiàn)出了一絲淡淡的紅暈。
“他的喉部黏膜已干得像張紙,皮膚皺縮而枯干,依我看,至少到o天沒沾過一滴水。當然,我指攝入。奇怪的是,他的血壓一點也沒下降,呼吸和脈搏依舊很穩(wěn)定。打個不恰當?shù)谋扔?,就像是個正在熟睡中的強壯斗牛士?!?/p>
年近半百的醫(yī)生收好急救箱,視線投向自始至終立于李偉杰床頭的鷹兒,略為不安地道:“伊桑先生,我不知道應該怎么說,但只有魔鬼才能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活下來。而且,請注意他的上身,是的,這些巨大的疤痕里至少有七處是致命傷。您難道不覺得,這個年輕人和這只可怕的鳥,已經出了我們的理解范圍嗎?”
“那又怎么樣?您不會是在暗示,我們該把這小伙子再一次拋到大海里去吧?”
伊桑撫了撫淡淡的八字胡,滿不在乎地笑道。
“真主保佑,希望我所擔心的永遠不會生……”
醫(yī)生喃喃自語,收拾東西離開船艙。
伊桑為李偉杰調整了一下枕墊的高度,方跨出艙門時忽聞得背后“咕咕”作響,轉卻見那鷹兒正炯炯凝視著自己,神態(tài)柔順地輕鳴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