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梁芙急忙假裝咳嗽,生硬打斷萬阿姨的話。
“怎么了?嗆著了?”萬阿姨把紙巾挪過去,又起身去給她倒清水。
梁芙臉燒得通紅,她本來皮膚白,臉一紅就更明顯,她拿紙巾蓋住了半張臉,低著頭,絲毫不敢往傅聿城那兒瞥去一眼。
傅聿城一時痛苦不堪。
理智有時候絲毫起不了作用,正如拿著紙糊的籠子,卻妄圖關(guān)住一只猛虎。
有那么一秒鐘,他想就這樣吧,放棄抵抗,臣服于她的示好,哪怕是重蹈覆轍,兩人徹徹底底綁在一起,糾葛到血肉模糊。好歹一生也不會再分開了。
吃完飯,梁庵道有事要出門,因傅聿城也要回家,便準(zhǔn)備捎他一程。
梁芙幾乎是無意識的,一直將人送到了門口。梁庵道停步問她,“阿芙,你準(zhǔn)備去哪兒?”
“我……我出來透透氣?!彼踔辽岛鹾醯刈隽艘粋€擴xiong的動作。
傅聿城跟著梁庵道上了車,她立在薔薇藤下,往車窗那兒瞥去,直到車駛出去,她與傅聿城一個對視,卻又錯開。
多奇怪,傅聿城把她變成了一個手足無措的小女生,站在十六歲的關(guān)口,咀嚼的都是晦澀心事。
那時候輕而易舉喊出的喜歡,如今字字重逾千鈞,連它的同義詞都想要回避。
沒給她糾結(jié)的時間,楊菲菲歌舞劇公演的日子一天一天逼近。
公演前兩天,梁芙陷入一種莫名的恐慌。她超過一千多個日子沒有接受過觀眾的審視,對自己能不能完成這場自己十二歲時就能輕而易舉拿下的演出,突然之間沒了信心。
跟傅聿城提離婚那天,翻箱倒篋找出來的那個裝著她初次公演門票的信封,如今被她放在書桌最顯眼的位置,連同陸松云的名片。
梁芙在家把公演當(dāng)天要跳的所有舞蹈熟悉一遍,在書桌旁坐下。臺燈下壓著那信封,她抽出來,拿著那張名片翻來覆去地看。
最后以破釜沉舟的心情,把電話撥了出去。
演出晚上七點半開始,但下午他們就得去提前熟悉場地,并做最后一次彩排。
大家出現(xiàn)了不同程度的緊張狀況,唯一不緊張的可能只有楊菲菲。她已經(jīng)換好了戲服,化好了妝,頂著假發(fā)和黑框眼鏡滿場躥,到處給人做思想工作。
梁芙也緊張,但忙碌讓她沒時間操心自己。彩排全是掉鏈子的人,她得挨個最后再叮囑一遍注意事項。
一貫表現(xiàn)最好的劉念這時候反而最讓人操心,抱著腦袋不斷嚷嚷“我忘光了我忘光了”,怕她的消極情緒傳染給其他人,梁芙還得把她帶到一旁單獨隔離。
忙忙亂亂,時間還是分秒不錯地逼近了最終開演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