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招商會,每年都得舉辦一次,劇團前后肯定少不了要來往應(yīng)酬。肯贊助這種沒什么油shui的文化項目的,除去少bu分真有qg懷,大多數(shù)都是附庸風雅。
每年到這時候,梁芙都很難受,她不想去,奈何dg不住楊老師苦苦哀求。她是團里的明星,不去便是擺明了不肯給這面zi。
他們吃飯的地方,是在崇城tggao檔一酒店,包廂里一個大圓桌zi,上的全是價格不菲的山珍海味。酒是開的人toua路易十三,一瓶喝掉他們普通演員兩個月的薪shui。
飯局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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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稱不上多愉快,酒是一定要喝的,只是贊助商也會看人下菜碟,梁芙這樣有頭有臉的,自然不會遭受過分對待。
如此一來譚琳這樣剛進團的小演員就很慘了,楊老師已是盡力在攔,也一己之力替她們擋了不少酒。但這是上百萬的虧本生意,人總得想把這錢花得更舒坦些。
早年的時候,梁芙堅決不來。
那是她第一次看見楊老師抹淚,她說:“梁芙你不靠這吃飯,所以可能體會不深,你可以把頭一別,當這些委屈不存在。一直在這兒干的沒點情懷誰能堅持得下去?團里有演員自行出去當舞蹈老師,或是找到好人早早嫁了的,我們都真心祝福,因為真的太苦,性價比太低??蛇€想堅持走這條路的呢?有我在的一天,我就得想辦法成全他們的情懷,讓他們把這碗飯吃得沒那么難?!?/p>
席間,梁芙借口去了趟洗手間。
洗手間外有個很大的休息室,沒看見禁煙標志,她便在那兒坐下,點了支煙。
沒多久,她聽見外面咚咚咚的腳步聲,門被人一下推開。譚琳匆匆跑了進來,也沒看她,直接闖進洗手間里。片刻,那里面?zhèn)鞒鏊弁鄞笸碌穆曇簟?/p>
梁芙忙把煙掐了,走過去推開隔間門,“譚琳,沒事吧?”那里面氣味不好聞,梁芙伸手幫她按了沖水鍵。
小姑娘今年也不過剛滿十八歲,臉上還有點兒并未完全褪去的嬰兒肥,轉(zhuǎn)過頭來看她時,眼睛紅了一圈,啞著聲問:“……梁芙姐,什么時候我才能像你一樣呢?”
梁芙聽出她話里屈辱不甘,亦有倔強。心下不忍,把她粘在額頭上的碎發(fā)撥開,溫聲說:“你不用像我,你能比我去得更高。”
這頓飯吃完是晚上九點半,把贊助商送走之后,楊老師挨個幫人打出租車。這晚他們拿到了贊助,贊助商喝得盡興,一旦不去看演員私底下受的委屈,今晚也算是“賓主盡歡”吧?
梁芙在路邊打車的時候,方清渠來了電話,問她飯吃完沒,能不能陪他去酒吧坐會兒。失意人好似都撞在今晚,方清渠也仿佛心情苦悶。
酒吧是方清渠一朋友開的,復(fù)古的裝修風格,放安靜的爵士樂,很適合打算過來小酌一杯的人。
梁芙不怎么能喝,點了酒精言量低的雞尾酒,方清渠倒是實打?qū)嵉耐考?,只兌了一點軟飲。不用問,他這么愁悶,肯定是為了白天相親的事。
梁芙跟方清渠一道長大,很清楚他這人看似張狂,實則有許多不得不遵從的限制。他父母都在體制內(nèi),同意他去警校學(xué)習,自然不只寄希望于他一輩子當個基層民警。
“方清渠,你再唉聲嘆氣我就走了。有什么屁話趕緊說,明天我就不見得還愿意聽你抱怨。”
“說了你就能懂?”
梁芙“嘁”了一聲,整個人窩進沙發(fā),咬著吸管喝酒,“什么不能懂,我六歲就敢反抗我媽,你都快二十六了,還不能決定自己的紅本上寫誰的名?”
“你敢反抗是因為你不用付出成本,贏了血賺,輸了不虧。我不一樣……”他看向她,眼底深意落于表面,也只是不敢用心的一瞥,“……沒什么贏頭,我何必去賭?娶不著自己最愛的女人,跟誰結(jié)婚都沒差別了?!?/p>
從沒聽過這位哥還有個“最愛的女人”,梁芙一下就來了興趣,連忙追問是誰。
“……”方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