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哭了可小身子還在不受控制地抖。
三歲大的孩子早早學會了屋里要起風時先把自己藏好。
“我真不會再打你們了?!?/p>
張耀蹲下身與她們拉開距離。
“桃花我發(fā)誓,這輩子再不會動你們一根手指頭?!?/p>
陳桃花死死盯著他一動不動。
“你發(fā)這么多誓有什么用?你發(fā)了多少誓?但是你哪次說到做到了?”
“每次都說要改要改,要改,但每次都不會改,每次結(jié)果都是一樣。”
“昨天你還把我踢得在地上爬不起來今天就忘了?”
昨天……
昨天他確實因為飯沒及時上桌抬了腳。
她那時肚子八個月鼓得老高,被他一腳踹在腰上疼得在地上弓起身子。
“我記得?!?/p>
“每一次我怎么動的手,怎么下的腳,我都一清二楚?!?/p>
張耀抬頭看著陳桃花的眼睛。
“桃花說什么都沒用,可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p>
陳桃花冷笑。
“機會?我給了你多少次機會?”
“三年了,張耀整整三年!”
“你哪天不喝酒?哪天不打我?”
“我一個大肚子的女人還得下地干活養(yǎng)家,回來還得伺候你這個廢物?!?/p>
“你說一下我憑什么要給你機會了?”
陳桃花的話字字句句在他心口上攪動。
他無法反駁,這些都是他應得的。
“因為我稀罕你們?!?/p>
“我活得不人不鬼可我真稀罕你們?!?/p>
“稀罕?”
陳桃花眼淚刷地流下來。
“你管這叫稀罕?”
“你看看二蕓,三歲的孩子瘦得只剩一把骨頭,你說你稀罕他。”
“你看看我懷著孩子還得去地里干活,差點累死在田里,你說你稀罕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