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吾能快步追上去,聲音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雀躍:“郡主!”
寧陵郡主回過頭,看到他時,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嘴角微微揚(yáng)起,“侯爺,你怎么在這兒?”
“我一直在呀?!敝形缒芘艿剿媲埃敫f些什么,卻看到她目光又落在擔(dān)架上的傷兵,眉頭緊鎖:“這傷兵失血太多,得趕緊止血……”
“我來幫忙?!敝煳崮芰⒖潭紫?,想接過小翠手里的藥箱。
小翠往旁邊躲了躲,也不管他是侯爺,瞪了他一眼:“侯爺還是別添亂了,這活精細(xì),您來不合適。”
“我怎么不合適了?”朱吾能不服氣:“我力氣大,能抬擔(dān)架?!?/p>
不等寧陵郡主說話,他已經(jīng)搶過一個擔(dān)架的扶手:“往哪走?我來抬?!?/p>
寧陵郡主無奈的笑了笑:“往后方的臨時帳篷,小心點,他傷在胸口?!?/p>
“知道了。”朱吾能用力抬起擔(dān)架,腳步輕快。
雖然她沒工夫跟自己多說,但能在她身邊,好像戰(zhàn)場的血腥氣都淡了些。
小翠看著搶了自己活的姑爺,小聲嘀咕:“哪有姑爺搶丫鬟活的……”
寧陵郡主聽到了,嗔了小翠一眼:“什么姑爺?別胡說,他幫忙也好,人手不夠。”
朱吾能耳朵尖,聽到這話,抬的更起勁。
陽光透過硝煙照在他臉上,映出一臉傻氣的笑容。
臨時傷兵營設(shè)在大營西側(cè)的空地上,十幾頂白色帳篷連成一片,空氣中彌漫著草藥和血腥混合的味道。
朱吾能跟著寧陵郡主的擔(dān)架隊來到這里,剛把傷員抬進(jìn)主帳篷。
就被里面的景象驚住了,地上鋪著稻草,上面躺滿了傷兵,呻吟聲此起彼伏,幾個軍醫(yī)正拿著剪刀剪開染血的衣物,動作麻利的清創(chuàng),縫合。
“郡主,這邊有個傷兵動脈破了?!币粋€護(hù)士焦急的喊道。
寧陵郡主立刻走過去,接過小翠遞來的止血鉗,動作熟練的夾住傷口:“按住他的肩膀,別讓他動?!?/p>
她的手指穩(wěn)定有力,絲毫不見慌亂,專注的側(cè)臉在燈光下顯得格外柔和。
朱吾能站在一旁,看的有些出神,他印象里的郡主,是會對著花花草草笑的嬌貴姑娘,沒想到此刻在滿是血腥的帳篷里,竟能如此鎮(zhèn)定。
“姑爺,您還愣著干什么?”小翠用胳膊肘推了他一下,“你沒看到地上的血布嗎?趕緊收拾了。”
朱吾能這才回過神,連忙撿起地上的血布條,抱在懷里往外走。
剛走到帳篷門口,就看到幾個士兵抬著新的傷兵過來,他趕緊讓開位置,又幫忙把人抬進(jìn)去。
“侯爺,你去把那盆熱水端過來。”寧陵郡主的聲音傳來。
“哎!”他立刻應(yīng)道,端起旁邊的銅盆,小心翼翼的遞到她身邊。
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背,倆人都頓了一下,寧陵郡主臉頰微紅,繼續(xù)處理傷口。
朱吾能的心卻像被羽毛撓了一下,癢癢的。
他放下銅盆,沒走,就站在旁邊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