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善淚如雨下,哽咽著,“是,王妃?!?/p>
她來不及感激沈音的救命之恩,起身進屋,榻上,流糖眼角帶淚,聲音嘶啞,“娘……”
她病容明顯,臉色也白得嚇人,可比起之前的昏迷不醒,她能意識清晰,還能張嘴說話,已經(jīng)是好了不少,王妃的醫(yī)術(shù)果真名不虛傳。
流善上前握住她的手,“糖兒,是娘對不住你,是娘的錯,娘不該丟下你這么多年……”
流糖見她落淚,自己也忍不住哭起來,“不怪娘,娘過得也很辛苦……他,他死了嗎?”
流善知道她問的是誰,當(dāng)即恨道,“死了,他如此虐待你,你還想為他傷心難過不成?”
流糖淚眼婆娑,“不……娘,其實他一開始對我很好的,我病了之后癱瘓在床,頭兩年他都有好好在照顧我,給我花錢治病,是我久久難愈,拖累了他……”
流善沉默著,聽她訴說這幾年他們的不易。
久病床前無孝子,更莫說,是妻子了,她能理解,但絕不可憐他,他不愿在照顧流糖,哪怕是拋棄,也比虐待好。
不敢想,流糖每天夜里被自己夫君又打又罵,身體和心理遭受雙重折磨,流善恨得心都在滴血,但更多的是怨自己。
吳管家在床頭,靜靜聽著,也不禁落了淚。
沈音站在外頭,洗著手。
這屋子本就不大,母女二人的話,她聽了個一清二楚。
流糖最后哭著說,“娘,你不要恨他?!?/p>
自家女兒都不恨,她恨有什么用?
流善閉了閉眼,“終究是我連累了你們,我們花錢打口棺材,好好安葬了他?!?/p>
流糖心滿意足,喘著粗氣不說話了,她氣血兩虧,哪怕沈音施針,她也說不了太多話。
流善很快從里屋出來,見到沈音,她二話不說就朝她跪下,“多謝王妃救了我女兒,老奴實在不知該如何感謝了?!?/p>
她如今什么也沒有,只有一條爛命。
沈音哪能受她的跪,將人攙扶起來,說的全是流善想聽的,“你女兒的身子還有得救,只是癱瘓在床多年,好得不快,之后好好喝藥調(diào)理,時常下地行走,慢慢會好起來?!?/p>
“另外,沈建軍還沒有死,你們留在這里實在危險,不如回將軍府吧,將軍府有很多護衛(wèi),還有吳管家照顧你們,我也好放心些?!?/p>
見流善又開始落淚,沈音笑著道,“你不用有什么心理負擔(dān),回了將軍府,你們也不需要做什么,你從小跟著我母親,情誼深厚,如今誤會解開,理應(yīng)回府養(yǎng)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