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徒弟,別動,慢慢的……唉!對……”
紗布慢慢被揭開,身上紗布被藥膏染成了黑色,而黑色的藥膏又結(jié)了塊,撕扯的時候帶著一些疼痛,但是卻也在忍受的范圍之內(nèi)。相比于這些日子受的苦,這點程度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了,林莫甚至身上都沒有哆嗦一下,就這么任憑這些結(jié)塊的藥膏被從皮膚上撤下,同時帶走了附著在皮膚上的血痂。
血痂下面的皮膚細嫩,微微泛紅,就像是新生嬰兒一般嬌嫩的仿佛吹彈可破,并沒有火焰灼燒之后留下的猙獰傷疤。
隨著雙眼上的紗布被揭開,略微有些昏暗的光線溫柔的滲透入,讓剛剛恢復(fù)好的雙眼感覺到了一陣溫柔的觸感,就像是清風微微拂過了雙眸。
林莫瞇了瞇眼睛,很快雙眼就已經(jīng)徹底適應(yīng)了,入眼的是一幅破敗的場景,昏暗的光線從坍塌的穹頂缺口斜射而入,將斑駁的壁畫切割成明暗交錯的碎片。半截泥胎首倒伏在供臺邊緣,空洞的眼窩里積著清晨的露水,倒映出藻井上褪色的繪畫。
泥土燒制的香爐傾覆在龜裂的青磚地上,香灰與枯葉凝結(jié)成詭異的灰綠色苔毯。斷裂的經(jīng)幡垂掛在歪斜的梁柱間,每有風穿堂而過,那些殘破的布條便如垂死之人的手指般微微顫動。
地面倒是還算干凈,或者說但凡是有用的東西都早已經(jīng)被人給搬空了。
很顯然這里是一座早已經(jīng)被廢棄的廟宇,而且以前大概率香火也是不旺的,否則香爐也不至于如此簡陋。
而整個廟宇內(nèi)除了林莫以外還有一人。
“乖徒弟,怎么樣,讓師傅我看看你的眼睛……嗯……看起來還算不錯。來盯著我的手指頭,跟著手指頭走……”
中年人一只手好像鐵鉗一樣捏著林莫的臉,另一只手伸出了一只中指在林莫的眼前來回晃悠。
“嗯?不對???瞳孔明明有反應(yīng),但是這眼睛怎么不動呢?。侩y不成是傻了?還是被折磨瘋了!?”
中年人放下了手,然后有些焦急的說道:“乖徒弟,你怎么樣???你說句話啊讓為師聽聽……完了不會真傻了吧……”
林莫雙肩被用力的拽住然后被大力的搖晃。
“停?。。 ?/p>
林莫大聲喝道,然后一用力掙脫了束縛。
這舉動讓中年人有些不知所措,不等他有所反應(yīng),就聽到了林莫語氣幽幽的聲音。
“你是誰???”
林莫的話徹底讓中年人呆愣住了,眼神中有疑惑、悲傷、和無措。
而此時林莫雖然看起來一副風輕云淡,心平氣和的樣子,眼神中也不帶有半點心緒,但是內(nèi)心卻已經(jīng)是緊張到了極點。
眼前的中年人雖然是個話癆,逼逼賴賴的就像是嗡嗡叫的蒼蠅一般,說出來的話也大多都是廢話,但是卻也讓林莫對他有了一些了解。
雖然不知道自己身處于何方,又是一個什么狀態(tài),但是這個世界也確實是有修行體系的。中年人也是有修行在身的,之前那六人中實力最強的大姐就是被他解決的。
按照他的說法,林莫現(xiàn)在的身份叫做程風游,曾經(jīng)居住在程家村,是村子內(nèi)村長的孫子,而中年人叫東方未明,當年修為盡失,逃難的時候被程家村的村長收留,一直心存感激。
前不久,程家村遭了難,被一群山匪攻破了村子,村子內(nèi)的人死的死逃得逃,危難時刻是東方未明帶著林莫殺出重圍逃出了村子,自己也因此受了一些傷,結(jié)果在后來逃難的時候遇到了那劫道的六人,若是單打獨斗東方未明不懼任何一人,但是同時對上六個,身邊又都是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逃荒者,他就沒辦法了。
最后的結(jié)果就是林莫重傷,他花了很大的功夫才將林莫從鬼門關(guān)給拉了回來。至于為什么林莫能殺死這么多身具修為的人?倒是也好解釋,畢竟林莫是村長的孫子,又怎么可能不修行呢?手上有些獨特的法門也十分正常。
東方未明雖然是話癆,但是卻非常精明,這些日子他一個人帶著林莫一個活死人翻山越嶺,卻將林莫照顧的很好,足以看出他的能力。
和這么一個有腦子,有實力的人打交道,林莫不覺得能夠在他的面前隱瞞自身的變化,所以稍微一思量便決定裝傻充愣,裝作失憶,畢竟林莫受了重傷不假,失憶一下也很正常吧?
內(nèi)心忐忑不安的林莫盯著東方未明的雙眼,希望能糊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