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年代,各個地區(qū)對中古建筑群的保護都很難到位,除了保護的意識跟不上之外,地方財政缺乏足夠的資金也很重要的原因,而且地方政府因為體制的問題,存在某種程度的短視:既然無力保護修繕,那就拆除重建好了,留給后任處置,大概會顯得自己很無能吧?
即使唐學謙也無法擺脫這種心態(tài)的束縛。
張恪看了許鴻伯一眼,沒有說話。
許鴻伯也清楚錢才是解決沙田舊城保護最關(guān)鍵的問題,說道:“普查工作才做到三分之一,僅這三分之一的區(qū)域,也要差不多三個億的修繕資金……”
這么說,將沙田東片都保留下來,差不多就要十個億的資金,雖然很艱難,但是畢竟要做,等全拆掉之后,就算拿一百個億來挽回都沒有可能。
張恪將棋館的那張圖擺到許鴻伯的面前,說道:“許老師總不能一直借用道觀的地方,這地方不錯,修繕之后就給棋院用,還要麻煩許老師多費心……”
“要爭時間……”許鴻伯說道。
前街剛剛拓寬,丹井巷與街市之間的那一列建筑群是沙田東西兩區(qū)的分界,而且海州第一高樓府天大廈就位于街市與前街的交叉口,已經(jīng)建到十五層的高度,加上前街的拓寬工程完畢,直接改善那個地段的投資環(huán)境,有人對沙田東片動心思,首先也會看中府天大廈東側(cè)與前街交界的丹井巷地段。
張恪此舉就是要在那里給眼冒綠光的地產(chǎn)商們設(shè)置第一道障礙。
市里早就對沙田形成全部拆除的統(tǒng)一意見,房管局禁止居民自行在原地拆遷重建,但是不會禁止產(chǎn)權(quán)轉(zhuǎn)移、也不會禁止房主對舊宅進行修復性改造。
其他人投資舊宅改造,遇到野蠻地地產(chǎn)商與拆遷公司可能會血本無歸。
但是張恪根本就不用擔心這點,就算市里最終決定要將這塊地拿出來,那些地產(chǎn)商也要考慮僅拆一座棋館就要付出的成本到底合不合算。
所以要爭時間,必需在市里決定將那塊地拿出去之前,將錢投進去。
張恪點點頭,說道:“錢,我隨時能抽出來,你這里的速度夠快就行?!睆堛≡蛩憬o自己賣一輛保時捷跑車。
這么看來,只能隨隨便便買輛中檔轎車算了,要能拖到明年年尾,將丹井巷與街市之間的所有宅子拿下都沒有問題;比較車子來,九五年換套住宅,以及在象山南麓、小江江畔買二三十畝地種植玫瑰,都用不了太多的錢,但是這兩件事。
也是近期要做的事情。
張又說道,“錦湖在丹井巷還有兩處物業(yè),面積都不太大,結(jié)構(gòu)也不復雜。你們看能不能一起修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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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湖在丹井巷的兩處物業(yè),當初還是托邵至剛挑的,當時錦湖地資金有限,兩處宅子加起來也就五六百平米,其結(jié)構(gòu)復雜程度,還不及棋館的一半,但是適宜改造成住所。
當時的用意是為了托沙田的地價,同時也吸引像錦城地產(chǎn)這樣的地產(chǎn)商直接在街市附近拿地,將沙田舊城改造的步驟人為的分成東西兩片。
當時倒是蠻期待錦城地產(chǎn)會陷在那里。
沒想到趙錦榮后來與周富明勾搭上,直接促使沙田前街拓寬工程的迅速上馬,使得錦城地這個項目在市政工程的配合下看來非常的欣欣向榮。
當然,這也只是眼前的景氣,市場會給他們無情地一擊的。
此時阻止地產(chǎn)商向沙田東片伸手,也是防止九七年的亞洲金融風暴對海州市的商業(yè)地產(chǎn)造成太大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