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走進竹林的深處,謝晚晴捧著張恪線條分明地臉,嫣然笑著說:“真想把你的腦殼挖出來看看,到底跟普通人有什么不同?!?/p>
“把我身上其他地方研究過,開始想研究我腦袋了?”
“去,胡說八道什么?”晚晴嬌嗔道。
張恪輕輕在晚晴嬌潤的紅唇上輕輕印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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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州到新蕪地鐵路,要從北面拐一個大彎,夜里七點地火車,第二天七點才能到新蕪,還要指望火車不晚點。
在張恪地印象里,九十年代,好像沒遇到火車不晚點這回事。
海州與新蕪兩地的直線距離才只有三百多公里,繞道省城,至少要多繞一百公里,但是東海北部還沒有幾條高速公路,繞走國道或者省道,路程也相差無比,若不能額外去推動他,省高速公路網(wǎng)基本建成要拖到二零零三年。
這時候去新蕪,除非要隨時隨地出發(fā)才開車去,能提前安排好,坐火車最方便,睡一夜就到,即使晚點一個小時,也不耽擱白天做事,在車廂里也可以處理事情。
張恪開車載晚晴回市區(qū),沒趕得及吃晚飯,等火車開動之后讓傅俊幫他泡了碗方便面,他拿起市場部起草地明年的市場宣傳計劃讀起來。
他在九月底的會議上,給愛達電子明年的市場宣傳定下六個億的預(yù)算,市場部根據(jù)預(yù)算制定出來這份詳細的計劃書。
愛達電子在去年十一月八日奪得央視標王之后一舉成名,在獲得市場矚目的同時,也讓愛達電子招了一批市場營銷方面的精英進市場部,這份方案可謂盡善盡美,張恪都看不出有哪些地方需要去改。
見面差不多泡軟,張恪將翻了一半的計劃書丟到一旁,先吃起泡面來。
“恪少,這份方案覺得怎么樣?”楊云沉不住氣問張恪。
“哦,哦,”張恪肚子餓得厲害,只管往嘴里扒面條,沒空搭理他,將半碗面條卷進肚子,才緩了一口氣說,“十一點吃的中飯,到現(xiàn)在有七八個小時,你們先等我將泡面吃完再談這些問題。”
“在軟臥車廂吃泡面倒很罕見,你也不怕掉你的架子。”
“我沒有什么架子可掉,比起泡面,餐車提供的食物更不是人能吃的?!睆堛嫉惯M肚子,傅俊過來幫他將垃圾拿出去。
張恪將計劃書拿過來繼續(xù)翻著看,邊看邊說:“美國的那個廣告大師克勞德·霍普金斯在他的書里有一段很不經(jīng)意的文字:我所看到過的很多經(jīng)營危機大都是因為下面的這幾種原因:做事太過分,在潛在機遇面前不夠大膽,看不起保守作風(fēng)而倉促行事,害怕競爭者可能比自己走得更遠或者爬得更高,所以自己不惜在一條未曾開辟的小路上貿(mào)然領(lǐng)跑。他的這段文字非常有意思,我分析過八十年代到今天的絕大多數(shù)的企業(yè)危機仍然無非是霍普金斯羅列過的這些原因引起的……我看今后可能出來的那些企業(yè)危機,也逃脫不出這些范疇?!睆堛】粗鴦⒚鬏x,問他,“你怎么看這些話?”跟他一起上火車之后,他的話很少,心事重重。
“我……”劉明輝抬頭看著張恪,目光相接了那些一瞬間,他就將目光移開,不敢看張恪那深邃的幾乎能看透人心的眼神,他還以為張恪是在談愛達的問題,說道,“現(xiàn)在談企業(yè)危機還太早,我倒認為國內(nèi)的企業(yè)圈,有一種特殊的、宜于奇跡萌芽的土壤,愛達的呼嘯而起,在絕大多數(shù)人眼里都要視為奇跡吧,我相信愛達能繼續(xù)創(chuàng)造奇跡的?!?/p>
“拿兩億八千萬去繼續(xù)創(chuàng)造奇跡?”張恪嘴角浮出一絲笑,愛達給下個月的央視標王做出最高二點八億的預(yù)算。
劉明輝還是過度重視市場手段的奇跡光環(huán),能真正看到的東西太狹窄,張恪抿著嘴,不由的替他感到一絲的悲哀:他或許以為前期時間稍稍壓制市場部是針對他個人,“在國內(nèi)宜于奇跡萌芽的土壤上,利用市場手段一鳴驚人容易,我看現(xiàn)在的科王就很有一鳴驚人的沖動,”張恪看著劉明輝的眼睛,手指壓著方案書上,“但是在一鳴驚人之后,遏止內(nèi)在的非理性市場沖動,讓企業(yè)迅速的脫胎換骨,才是持久的生存之道,我現(xiàn)在更關(guān)心這個問題,我看科王也應(yīng)該提前考慮一下這個問題,”過度的依賴市場手段,只是非理性的沖動而已,幾乎將霍普金斯所羅列的幾種可能導(dǎo)致企業(yè)經(jīng)營危機的原因都囊括進去,科王爭下央視標王,可惜殘酷的市場是不可能給他們足夠的時間進行調(diào)整的。
張恪將方案書丟到劉明輝面前,話已經(jīng)說到這里了,他依然認為去科王更有前途,也無需再挽留他了。
“明年的市場宣傳計劃,你們市場部決定就好了,中央電視臺的廣告招標大會,你們倆陪我去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