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佐秀藏稍晚一些知道錦湖、云源、德儀以及中晶微芯的高層齊聚新加坡的事情。
李顯成是新加坡李氏家族的顯貴人物,他所全程陪同的接待活動,想要藏形匿跡也困難。
媒體公開報道時可能會有所選擇性的遺忘,但是一些消息想要瞞過圈內(nèi)人士卻很困難。
池佐秀藏能猜測到錦湖、德儀、云源以及新加坡方面這段時間來一直在為中晶微芯新建工廠的投資問題進行密切磋商。
三四十億美元的投資,放在日本也要算少見的大型項目,中晶微芯的各大股東想要就出資與工程建設(shè)問題達成意見一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每家股東都有各自不同的利益訴求,就算錦湖還掌握著中晶微芯的主導(dǎo)權(quán),但是德儀、新加坡當局這兩家股東極有分量,意見不容忽視。
依照慣例,此類的談判都會隱藏在水面之下秘密進行,一旦各方顯要人物都聞風(fēng)出動,差不多就意味著談判進入最后階段,也許晚餐會之前簽署協(xié)議都不會讓人意外。
令池佐秀藏費解的是,為什么最終的談判地選擇在新加坡?他們到底達成怎樣的協(xié)議?
此時中晶微芯幾大股東中,錦湖商事握有控股權(quán),即使德儀日后行使5比例的股權(quán)認購權(quán)限,錦湖商事的持股比例降至47后失去絕對控股權(quán),但是地位仍然要遠遠高過其他股東。
德儀此時持有中晶微芯15的股權(quán),另外還擁有5的認購股權(quán)權(quán)限,同時又是中晶微芯的主要技術(shù)供應(yīng)商,地位應(yīng)該說僅次于錦湖商事。
新加坡當局的股東地位要比德儀還差一截,重要性甚至比不上管理層股東。
最關(guān)鍵的談判選擇在新加坡進行,多少有些令人費解。
在北京的住宅,池佐秀藏赤足踏在冰涼的地板上,站在落地窗前,看著西邊金紅色的夕陽,眉頭微微蹙起,雖然知道迷底很快就會揭開,但是他更擔憂這個迷底與他之前設(shè)想的差距太大。
小澤雄坐在矮幾前,瞇眼看著窗外夕陽光輝下的灌木叢。
華夏nec要尾隨中晶微芯之后上馬025018微米的晶圓廠項目,除了要從nec或松下引進技術(shù)之外,甚至還要日方能提供大量的日元政策貸款來緩解建筑資金壓力——中國的中央財政也不是很寬裕,三四十億美元,都夠建一艘大型核動力航母了。
小澤雄作為日方的全權(quán)負責人,肩上承擔的壓力很大;相比較起來,池佐秀藏躲在幕后指揮,倒不用承擔什么責任。
眼下的局勢已經(jīng)相當明了,雖然之前的計劃很完美,但是在資金上封鎖錦湖的努力可以說是完全失敗了。
誰能想到微軟最終會為全球音樂在線30的股權(quán)接受錦湖九億美元的報價?
這一消息還將刺激東南亞華商對錦湖商事的信心,錦湖商事在香港、在東南亞的融資能力大為增強。
即使錦湖商事不減持昆騰在線的股票,籌措兩座新晶圓廠的建設(shè)資金也不會有特別大的問題。
終止華夏nec的新建計劃是不是明智一些?小雄澤心里這么想著。
池佐秀藏的心思卻完全不在這上面,他轉(zhuǎn)過身來,問道:“他們?yōu)槭裁催x擇在新加坡進行最后的談判……不是有明確的消息說特許半導(dǎo)體近年來的連續(xù)巨虧使得新加坡淡馬錫與政府投資集團對晶圓廠投資視為畏途?”
“也許新加坡方面看到錦湖的高速成長性,即使在晶圓廠投資上會面臨很大的風(fēng)險,說不定期待在其他領(lǐng)域的合作來消減晶圓廠投資上的風(fēng)險”,小澤雄說道,“要是錦湖愿意轉(zhuǎn)讓一部分核心企業(yè)的股權(quán),我想新加坡方面是不會太吝嗇……”
池佐秀藏清楚小澤雄的言下之意,要是錦湖愿意接受新加坡當局的滲透,錦湖將變得更加難纏,不要說更加神秘的新加坡政府投資集團了,淡馬錫投資集團就能很輕松的調(diào)動上百億美元的資本。
錦湖如此高速的成長性再與雄厚的資本相結(jié)合,將成為一頭讓人望而生畏的怪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