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胡金星沒有出面,那他不是可以將所有的麻煩都推到陳勇身上?”時學(xué)斌問道。
“那也要陳勇有能力將這些麻煩都攬下來才行。”杜飛笑道,“除了四百萬的保證金,他們在云林證券還捅出一千兩百萬的窟窿,這四百萬的保證金還只是黑社會追討,云林證券一千兩百萬的窟窿倒不知道他們怎么填?”
過了一會兒,傅俊走過來,湊到吧臺前跟張恪說道:“陳勇為了湊足保證金跟道上借了八十萬的高利貸——這還是其次,開高利貸公司的老板聽陳勇說炒海粟科技股票上有利可圖,在高位跟進(jìn),虧了上千萬,大概是氣極了,也顧不上陳勇老子陳其斌的身份,這才派三名馬仔追債追到學(xué)府巷來了,那個開高利貸公司的老板等三個馬仔給警方帶走了,才想起學(xué)府巷是什么地方來,剛才托人打電話來打招呼?!?/p>
杜飛說道:“這些開高利貸的不敢惹胡宗慶,但是氣急之下,未必不敢惹陳其斌……”
胡宗慶是建邯市委副書記,常務(wù)副市長,大權(quán)在握,建鄴市那些三教九流,歪門邪道之徒,根本沒有能力,也沒有膽子惹到胡宗慶頭上。
陳其斌只是省教育廳的一名副廳長,雖說在建邯的人脈關(guān)系也不會太淺,但畢竟長期處在機(jī)關(guān)里,涉及面狹窄,只比胡宗慶低一級,權(quán)勢卻天差地別,敢在建鄴開高利貸公司的地頭蛇未必不敢咬他一口。
也許這些人知道胡金星與陳勇在海粟科技的事件中坑瀣一氣,他們只找陳勇的麻煩,而將胡金星撇在一旁。
“說不定有其他隱情。”張恪搖了搖頭,問傅俊,“是誰打電話來打招呼?”
“啟鳳地產(chǎn)的老板顧祝同,那家高利貸公司聽說背后也有他的股份在里面?!备悼≌f道。
張恪想了一會兒,對顧祝同沒有什么印象,五百萬人口的建鄴市,龍蛇混雜,有大蛇,有中蛇,也有小蛇,他哪里能記得那么多?
吩咐傅俊說道:“我估摸著背后還藏著其他什么戲,有渠道打聽一下顧祝同什么來路,教育廳那邊,廳長馬斌身體很差,一年倒有半年時間在修養(yǎng),幾個副廳長斗得厲害,也頗有些實(shí)權(quá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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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夠朋友??!好像整件事情跟你沒有絲毫關(guān)系似的,最后竟然是不相關(guān)的人幫了我一把,你在想什么!不要以為你裝作什么事情都跟你沒有關(guān)系就真的沒有關(guān)系了!”陳勇忿恨地盯了胡金星一眼,大聲嚷嚷道。
脖子上隱隱作痛,看著自己在車窗上倒影,看到脖子梗給那兩個黑社會卡得有些紅腫,身體上倒沒有受多大的委屈,但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受到這樣的待遇,讓心里羞憤不堪,也更想掩飾內(nèi)心的倉皇,嚷起來有些聲嘶力竭。
“我有丟下你不管?”胡金星心情也相當(dāng)郁悶,壓著嗓子說道,“事情輕重緩急,也跟你說清楚了,不能動不動就將我叔搬出來嚇唬誰。再說你爸還是教育廳副廳長,你見人家搭理了嗎?我已經(jīng)盡一切可能將云林證券那邊的事壓下來,保證金的事情,你就不能多想想辦法?”
“我想辦法,我有什么辦法好想?當(dāng)初可是你信誓旦旦的說這次鐵定能撈一大筆,你看看現(xiàn)在!先不管解套不解套的事情,先要將保證金的問題解決掉,除了王海粟的錢暫時不管,這筆高利貸,還有其他高息攬過來的錢,一共是三百二十萬,再不解決,讓那些人鬧到我爸單位那里去,誰都抹不干凈。”
“……”胡金星聽著陳勇帶威脅的話很是刺耳,皺著眉頭看了他一眼,一口氣沒忍住,說道,“王海粟是看在誰的面子上不提他那筆錢,云林證券那邊是誰壓下來的現(xiàn)在是出了些事情,我有逃嗎?但是你不能叫所有事情都讓我來解決!”他手搭著車門鎖把,說道,“我現(xiàn)在不跟你爭什么,我回去再想辦法,你也動動腦子,熬過這次,總有我們翻身的時候,只要我叔,你爸都在位子,求他們辦事的人多了,千兒八百萬屁大事情!”丟下這句話,胡金星下車去,將陳勇丟在這輛剛買不久的銀色奧迪車?yán)铩?/p>
陳勇看著胡金星已經(jīng)走出巷子口,他忿恨的拿拳頭砸了一記方向盤,過了許久,才發(fā)動車回家去。
陳勇家住在衛(wèi)陵路,省教育廳就在前面的中山東路上。
趕在房改前,省教育廳出資將機(jī)關(guān)背后柴油機(jī)廠的地拿下來建了一棟三十層樓高的教育大廈,教育大廈出租給公司、企業(yè)辦公。
另外又在機(jī)關(guān)與教育大廈之間建四棟小高層公寓分給下屬職上,陳其斌作為副廳長,分到一百八十平米的大套。
名義上是集資房,陳其斌才掏出八萬元就將那套房劃歸到個人名下,只有這片地域房價(jià)的幾分之一。
陳勇將車停進(jìn)地下車庫里,看到一輛奔馳從身邊開過去,能感覺奔馳后座里的人盯著自己看。
陳勇看不清奔馳車?yán)锸钦l,在車?yán)镒似?,確認(rèn)不會遇到什么熟人,鬼鬼祟祟的坐電梯上了樓,打開門看見他老子陳其斌坐在客廳里,奇怪的說道:“今天怎么回來這么早?”
“這句話應(yīng)該我來問你!”陳其斌陰沉著臉盯著兒子陳勇看。
“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情了?”陳勇見老子神色有異,心虛地問道。
“自己做的好事,還要問我?!标惼浔髮⑹窒聣褐囊槐緯闷饋砭统瘍鹤拥哪樕显疫^去。
陳勇嚇了一跳,閃沒閃開,給書脊砸到嘴角上,不知道什么事情犯了太歲,沒敢吭聲,書掉在地板上,同時還有幾頁紙飄下來,他瞥了一眼,卻是他向高利貸公司的借貸合司,想起剛才在地下車庫看到的那輛奔馳車,知道人家找上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