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潮生反手握住了我的手,目光深長地凝望著我堅持道:
“送給你了,就是你的!哪有送人的禮物再收回的道理。再說,這點小錢在潮生哥手里,不算什么。
潮生哥如今在省城做大買賣,一個月的成交額都好幾十萬了。
當初我家窮,可受過老祭司不少回接濟。
記得有一年過年,老祭司在集上買了兩只活雞,路過我家門口時看見我奶奶坐在石磙上抹眼淚,就去問我奶奶怎么了。
我奶奶說兒子媳婦從外地打工回來過年,她卻手頭拮據(jù)連買只老母雞燉湯的錢都沒有,她覺得自己對不起我爸媽。
老祭司聽完可是想也沒想就把手里剛買的兩只活雞都給了我奶奶!后來還趕在我爸媽到家前送了我家一小筐臘貨!
老祭司對我家有恩,當初老祭司自己家里也沒有多少臘貨,可為了不讓我家不餓肚子過年,直接分了家里一半臘貨給我家。
現(xiàn)在,我每月賺幾十萬,送你一條幾萬的南紅又怎么了?”
“可是無功不受祿?!彪m然他說得很有理,但我還是不想接受他這么重的禮物。
當年外婆分給他家臘貨本就不是圖他家以后顯貴了如何報答我們家,換個人家生活條件如此艱難,我外婆也會毫不猶豫地施以援手。
他再三阻止我把禮物還回去,望著我的眼神溫柔和煦:
“鸞鏡,你再拒絕,潮生哥可要生氣了。這條項鏈是我特意給你挑的,你就當……是潮生哥還了老祭司當年的那份恩情?!?/p>
“我外婆已經(jīng)過世了……”
“我知道?!彼讯Y盒穩(wěn)穩(wěn)放在我手里:“可你外婆這輩子的心愿不就是希望你能過得好嗎?我報答你,和報答她沒區(qū)別?!?/p>
拎起手里剩下的禮盒同我說:“而且不止你一個人有,老師和銀杏也有,我給他們買得更多呢!”
我見狀,沒理由再拒絕他,只好接受了他這份好心:“那好吧……”
想了想,我突然心生好奇,淺聲問他:“你給銀杏帶了什么禮物呀?”
他臉上笑意一僵,咳了咳,從一堆禮盒里又翻出了一個紅色紙袋,取出和我手里這只盒子差不多的紅絨面首飾盒,打開給我看:“這是給銀杏的……”
看這包裝,應(yīng)該也是貴重首飾。
他送銀杏貴重項鏈是應(yīng)該的,畢竟李叔當初可是白養(yǎng)了他好幾年,從沒找他父母要過一分錢。
銀杏更是待他比親哥哥還親。
高中畢業(yè)那年,他終歸是年紀小,少不更事。
或許現(xiàn)在年歲大了也成熟了,終于明白真情的可貴了。
他親手把首飾盒打開……
但里面的東西卻讓我頓時如鯁在喉!
竟然只是一串普通的珍珠項鏈。
還是直徑僅有六毫米的小圓珠子……
這珍珠的個頭還沒有銀杏十二歲那年在集上買回來的大蚌開出來的那顆珍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