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22章 農(nóng)貿(mào)市場的“文曲星”（第1頁）

一、鬧市驚變：青年赤足狂言

五月的陽光斜斜切過青石板，農(nóng)貿(mào)市場飄來新鮮蔬菜的清香。當老陳挑著第三擔米走進市場時，突然聽見人群里傳來一聲怪叫：“爾等凡夫俗子，可知天上星斗運轉(zhuǎn)之妙？”

他手一抖，扁擔差點滑落——那聲音，分明是自家兒子阿滿！

只見阿滿赤腳站在菜攤前，頭發(fā)凌亂如蒿草，正指著賣魚的張嬸大喊：“你印堂發(fā)黑，三日內(nèi)必有血光之災(zāi)！”張嬸嚇得后退半步，手里的鯽魚“啪嗒”掉在地上。老陳定睛一看，兒子雙目赤紅，面如涂丹，正手舞足蹈地背誦《三字經(jīng)》，卻顛三倒四混著“天地玄黃，宇宙洪荒，吾乃文曲星降世”之類的胡話。

“阿滿！”老陳扔下米擔沖過去，想扯他回家，卻被一把推開。阿滿踉蹌兩步，撞翻了旁邊的豆腐攤，卻又突然蹲下身，對著碎豆腐作揖：“罪過罪過，此乃瑤池玉漿，怎可輕賤？”周圍商戶紛紛搖頭：“老陳家兒子莫不是中邪了？”

二、岐黃問診：細查痰火根源

午后，老陳心急如焚地敲響了“岐仁堂”的銅環(huán)。身著青衫的岐大夫放下手中的《黃帝內(nèi)經(jīng)》，見老陳滿頭大汗，身后兩個伙計正架著目光呆滯的阿滿。

“大夫，您快瞧瞧，這孩子半月前發(fā)熱后就不對勁了！”老陳聲音發(fā)顫，“先是說夜里有人說話，現(xiàn)在竟在市場上胡言亂語，力氣大得驚人！”

岐大夫示意伙計扶阿滿坐下，先觀其神色：雙目泛紅如醉，唇干口臭，喉間痰聲漉漉，舌苔黃厚膩如豆腐渣，伸手一診脈，指下脈象滑數(shù)有力，如珠走盤。

“令郎近日飲食如何？”岐大夫問。

“他向來飯量甚大，尤其愛吃紅燒肉，”老陳皺眉，“但發(fā)病前兩日說胸口悶，吃不下東西?！?/p>

岐大夫點頭，又問：“可曾受驚嚇或思慮過度？”

老陳嘆氣：“實不相瞞，半月前他相了個親，姑娘嫌咱家米鋪小，當場拒絕了。他回來后就悶頭干活，接著就發(fā)熱了……”

岐大夫撫須沉思，忽而開口：“《黃帝內(nèi)經(jīng)·素問》云‘諸躁狂越，皆屬于火’，又言‘痰迷心竅則神昏’。令郎此癥，非邪祟所致，乃痰火擾神也?！?/p>

三、醫(yī)理析微：痰火如何亂心

“請大夫明示。”老陳拱手。

岐大夫取來紙筆，邊畫邊講：“令郎素日嗜食肥甘，脾胃運化失常，水濕內(nèi)?；癁樘禎?。恰逢情志不遂，肝氣郁結(jié)化火，痰與火結(jié)，如油入面，膠著難分?！彼P尖一頓，“風寒外感不過是誘因，內(nèi)里早已伏下痰火。熱邪入里，與痰相搏，上擾心神，故見狂言亂語；痰阻經(jīng)絡(luò)，氣機逆亂，故舉止失常。”

老陳似懂非懂：“可他為何力氣變大，還說自己是文曲星？”

“《難經(jīng)·二十難》曰‘重陽者狂’，”岐大夫解釋，“痰火屬陽邪，重陽則神亂，故登高而歌，棄衣而走，自以為神明附體。此非真瘋，乃心神被痰火蒙蔽也?！?/p>

四、治則立判：先瀉后補之法

“那該如何醫(yī)治？”老陳急切地問。

岐大夫沉吟片刻：“治分三步：首當瀉火逐痰，開竅醒神；次需滋陰降火，交通心腎；最后補脾益氣，杜絕生痰之源?！督饏T要略》言‘病痰飲者，當以溫藥和之’，然此乃急癥，需以峻藥攻之，如大禹治水，先通后導(dǎo)。”

說罷，他揮毫開方，首診用礞石滾痰丸加減，并特別叮囑：“煅礞石必當先煎三刻，取其質(zhì)重沉降，直入下焦；酒大黃需后下，方能瀉下痰火而不傷正?！?/p>

老陳接過藥方，見上面寫著：

煅礞石30g（先煎）、酒大黃15g、黃芩12g、沉香6g（后下）、膽南星9g、天竺黃9g、石菖蒲12g、遠志9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