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113章 子夜胸痛謎案（第1頁）

《子夜胸痛謎案：岐仁堂懸壺錄之寒凝心脈》

第一章

暮春寒夜的叩門聲

申城的暮春仍帶著料峭寒氣，霓虹燈在雨幕中暈成模糊的光斑。岐仁堂的銅鈴?fù)蝗辉谧訒r(shí)敲響，驚醒了正伏在案頭批注《瀕湖脈學(xué)》的岐大夫。抬眼望去，只見一位中年婦人扶著門框劇烈喘息，身后跟著神色焦慮的中年男子。

"岐大夫，求您救救我愛人。。。。。。"男子話音未落，婦人已癱坐在竹椅上，左手死死按著左胸，眉頭擰成一團(tuán)，額角沁出冷汗。岐大夫快步上前，先扶婦人平躺，以拇指點(diǎn)按內(nèi)關(guān)穴，待她呼吸稍緩，才取來絹帕為其拭汗。

"王姐，這胸痛是第幾回發(fā)作了？"岐大夫認(rèn)得這對夫妻，王淑蘭在附近寫字樓做保潔，丈夫陳師傅是出租車司機(jī)，兩口子起早貪黑供兒子讀大學(xué)，上個(gè)月還來抓過治失眠的酸棗仁。

"第三回了。。。。。。"王淑蘭聲音微弱，"今晚收工后淘米做飯，突然覺得胸口像壓著塊大石頭，氣都喘不上來，躺著更難受，咳得喉嚨發(fā)腥。。。。。。"

岐大夫仔細(xì)觀察：王淑蘭面色萎黃如蒙塵，唇色淡紫，舌體胖大邊有齒痕，舌苔薄白而潤；伸手切脈，指下脈來遲緩，一息不足四至，重按無力。再掀開袖口，見她手臂皮膚涼如冰玉，肘窩處青筋隱現(xiàn)。

"陳師傅，去把東墻第三格的艾絨取來，再燒壺姜湯。"岐大夫吩咐著，目光落在王淑蘭微微發(fā)顫的指尖，"最近是否總覺乏力？爬兩層樓就氣短？夜里睡覺總被夢驚醒？"

"您說得太準(zhǔn)了！"陳師傅驚呼，"她最近總說頭暈，端著水盆都打晃，昨晚還說夢見自己在冰水里走。。。。。。"

岐大夫捋著長髯沉吟，案頭《黃帝內(nèi)經(jīng)》的書頁仿佛在眼前翻動(dòng)："心者，君主之官，神明出焉。。。。。。諸痛癢瘡，皆屬于心。又云寒者，陰邪也，陰盛則陽病。此癥當(dāng)從少陰論治。"

第二章

燭影搖紅辨病機(jī)

岐仁堂的煤油燈芯爆出燈花，將岐大夫的影子投在白墻之上，如同一幅水墨剪影。他取來羊毫筆，在宣紙上勾勒病機(jī)：

"《傷寒論》云：脈沉遲者，少陰病也。少陰屬心腎，心為火臟，腎為水火之宅。夫人久勞傷氣，又值春寒未褪，寒邪乘虛而入，直中少陰。腎中真陽被遏，如地火伏藏，不能上濟(jì)于心，致心陽不振，氣血痹阻于胸膺之間，故發(fā)胸痛；陽氣不足，鼓動(dòng)無力，故脈來沉遲；腎主骨生髓，髓?？仗摚瑒t頭暈乏力；心失所養(yǎng)，神不守舍，故夜寐多夢。。。。。。"

陳師傅似懂非懂地點(diǎn)頭，王淑蘭卻輕輕說道："岐大夫，您說的真陽，是不是就像家里的煤爐？這爐子要是火不旺，鍋里的水就燒不開，屋子也暖不起來。"

"妙哉！"岐大夫擊節(jié)贊嘆，"夫人此喻深得《內(nèi)經(jīng)》要旨?！督饏T要略》言：陽微陰弦，即胸痹而痛。陽微者，心腎之陽不足也；陰弦者，寒痰水飲乘虛凝滯也。今當(dāng)以溫腎助陽為本，兼以通心脈、養(yǎng)心神，使火暖冰消，氣血暢行。"

說罷，他鋪開《神農(nóng)本草經(jīng)》卷三，指尖劃過"附子"條目："下品附子，味辛溫，主風(fēng)寒咳逆邪氣，破癥堅(jiān)積聚，寒濕，踒躄拘攣，膝痛不能行步。此藥通行十二經(jīng)，能追復(fù)散失之元陽，為回陽救逆第一要藥。"又翻至"鹿角"篇："鹿角，味咸溫，主傷中勞絕，腰痛羸瘦，補(bǔ)中益氣，婦人血閉無子，止痛安胎。取其溫腎助陽而不燥烈，正合此證。"

第三章